“母亲？你明知……”</p>
她接下来的话，在沈老夫人警告的眼神中消失。</p>
沈老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p>
转头看向三皇子，眸子微微眯起，不冷不热道：</p>
“小辈胡闹，让殿下看笑话了。”</p>
“无妨。”三皇子面无表情地回道。</p>
丝毫没有主动提及，对沈清禾的打算。</p>
沈老夫人心中不悦，只能主动挑明。</p>
“今日之事，三殿下是不是该给老身一个交代。”</p>
“你情我愿的事，老夫人想让本王给个什么交代？”三皇子似笑非笑。</p>
“三殿下是不打算负责了？”沈老夫人眸色发沉。</p>
三皇子嗤笑一声，未曾应答。</p>
沈老夫人眯了眯眼，并没有逼迫三皇子。</p>
挥手叫来身后的嬷嬷，厉声道：“来人！把沈清禾带走！”</p>
“明日一早，召集宗祠长老，浸猪笼！”</p>
“浸猪笼？”沈清禾一声尖叫，脸色瞬间惨白，“祖母，你想要孙女的命么？”</p>
沈老夫人阖了阖眼。</p>
“我就是平日太放纵你，才让你不知天高地厚，期许那不该攀援的高枝。”</p>
“如今你失了清白，坏了名节，绝不会有别人家要你。”</p>
“既然如此，为了家中其他姊妹的未来，老身就算是再不舍，也只能狠心，按规矩处罚你。”</p>
说罢，指挥嬷嬷。</p>
“还愣着干嘛，还想让外人继续看热闹不成？”</p>
沈老夫人侧过身，刚好让开门口的位置。</p>
三皇子这才注意到，在沈老夫人身后，不知何时，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p>
他们眼神灼灼，满是兴奋的光。</p>
三皇子心里一沉，刚刚的淡定荡然无存。</p>
已经预料到，若是此事传到朝堂，那些御史必将弹劾他纵欲，逼死了臣女。</p>
三皇子深吸一口气，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p>
“沈老夫人且慢！”</p>
他侧身拦住嬷嬷们。</p>
启唇道：“此事本王也有责任，醉酒失魂，坏了沈二姑娘的清白。”</p>
“本王与沈二姑娘情之所至，一时失了分寸，愿意负责。”</p>
三皇子面色不善，咬牙把此事定义成两情相悦。</p>
心中却对沈老夫人和沈清禾留下芥蒂。</p>
他久居宫中，浸淫多年，两人的这点小手段，自然瞒不过他。</p>
只是事已至此，这是代价最轻的解决办法。</p>
在沈青禾期待的目光中，三皇子继续开口。</p>
“只是，我三皇子府即将迎娶正妻，实在没有精力再办一场婚事，若是沈二姑娘愿意，明日，本王便派一顶小轿，接她进府。”</p>
“连仪式都没有么？”沈老夫人皱眉。</p>
以她骠骑将军府的名头，就算是个庶女，若是三皇子愿意，一个侧妃也做得。</p>
再退一步，也能做个有名分的贵妾。</p>
简单的办个仪式，也实属正常。</p>
只是一顶小轿，真是一点脸面都无了。</p>
三皇子似乎看出了沈老夫人的想法。</p>
讥讽地扬起唇角，“一个侍妾而已，沈老夫人想要什么仪式？”</p>
“侍妾？”沈老夫人一惊。</p>
竟然这么低？</p>
沈清禾也呆立原地。</p>
小心翼翼地问道：“连贵妾都不是么？”</p>
三皇子似乎未看到两人的震惊。</p>
敛眉看向沈清禾，轻笑道：“清禾，你曾说对本王用情至深，应该不会在乎这些虚名，对么？”</p>
沈清禾嘴唇微动，“殿下……我……”</p>
对视间，三皇子眼神越发冷沉，沈清禾口中的话顿时僵在喉中。</p>
她喉头滚动，难堪的红了眼睛。</p>
看向沈老夫人表态，“祖母，我愿意嫁给三殿下，哪怕是做妾也愿意。”</p>
沈老夫人眼皮狂跳，看向沈清禾的眼神像是看个傻子。</p>
她冒着得罪三皇子的风险，帮沈清禾尽力争取名分，她却在这儿拆自己的台？</p>
沈清禾怕不是疯了不成？</p>
沈老夫人气得眼前发黑，确认道：“你说得可是真的？”</p>
“是真的。”沈清禾咬唇答道。</p>
“好好好！”沈老夫人拐杖敲击地面，发出重重的响声，咬牙切齿道：“看来是老身多事了。”</p>
这个二孙女，真是烂泥扶不上墙。</p>
如今是三皇子理亏，只要沈清禾坚持，三皇子绝不会看着她去死。</p>
到最后至少也能争取个有名分的侍妾名头。</p>
却自甘堕落，好好一个将军府小姐，上赶子去做那低贱的妾室。</p>
简直是脑子被驴踢了。</p>
这一刻，沈老夫人对沈清禾彻底死心。</p>
这样的脑子，就算是嫁入皇家又有什么用。</p>
能不能活到三皇子登基，都还是个谜。</p>
她厌恶的移开视线，冷声吩咐，“既然你自己愿意，老身也懒得再做那恶人。”</p>
“来人，带二小姐回家。”</p>
说罢，沈老夫人扭头就走，握住拐杖的手青筋暴起。</p>
沈清禾面红耳赤，却没有追上沈老夫人。而是转头泪眼盈盈的看着三皇子。</p>
委屈道：“三殿下，臣女都是为了你，才会……”</p>
话未说完，就被三皇子冷声打断。</p>
“沈清禾，你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p>
“若本殿下不是皇子，若本殿下与你李家那个表哥一般平庸，你还会上赶着爬床么？”</p>
沈清禾一时哑口无言。</p>
三皇子嗤笑一声，甩袖而走。</p>
路过沈清禾身边时，一声冷冽的警告传来。</p>
“沈清禾，看在你给本王提供的消息上，本王原谅你这一次。若是日后进府，还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就莫要怪本王无情了。”</p>
说罢，三皇子转头上了马车，未曾多看沈清禾一眼。</p>
院子内，只剩下衣衫残破的沈清禾，被外面的人尽情打量。</p>
那种看大马猴似的眼神，让沈清禾屈辱的涨红脸。</p>
她深吸一口气，在冬雪的掩护下，狼狈的跑回沈家。</p>
夜风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p>
她低声安慰自己。</p>
“没关系的，三皇子只是还没爱上我，才会这么冷漠。”</p>
等他动心后，自己会让他明白什么叫追妻火葬场。</p>
会让他后悔莫及，好好补偿自己。</p>
“一定会的，小说都是这么写的……我才是女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