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和闻言拧着眉头,“如果是凤儿杀了龙家贤侄,那三长老必然忌恨我叶家,很可能就会被他们拉拢,届时支持我们叶家的就只有大长老和二长老了,他们也有三个人了。但是帮主是两票,他们也比不过我们啊!”</p>
叶红鸾哼了一声,“二长老一贯中立,如果他们早就暗中拉拢了二长老呢?三比四,再加上他们背后之人的支持,叶家说不定就会被慢慢架空,这漕帮,很快就会不姓叶了。”</p>
叶文和只感觉额头见汗,仿佛这盛夏所有的燥热都朝他迎面扑来。</p>
“这只是我说的最坏的情况,他们不一定有这个本事,不必太过慌乱。”</p>
叶红鸾开口安慰了一句,“此事先这般处置吧,然后我们也发动自己的人,好好查查情况,争取早日为大兄洗刷冤屈。”</p>
叶文和本就是生性暗弱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叶家掌控的漕帮之下,还能让两个反对派进入了长老会,此刻一听女儿的说法,登时有些六神无主,脑中忽然想到了一个事情,开口道:“哦对了,那钦差马上就要来了,他是连中三元的状元公,据说智计无双,他一定可以帮我们的!”</p>
叶红鸾抿了抿嘴,微微摇头,“我有些累,先回房了。”</p>
她走出迎客厅,回到房间,慢慢褪下身上的衣服,胳膊和腿上各有一道伤口,那是带着她在漕帮训练的卫队前往周边剿匪时受的伤,鲜血都已经浸透了红衣,干涸成了褐色,但是她的父母居然都没有发现。</p>
她轻轻一叹,让婢女准备好清水,清洗伤口。</p>
一会儿去一趟百花楼看看吧。</p>
她一边熟练地给自己上药包扎,一边暗自想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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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楼中,夏景昀成功以一个江湖寻花客的身份,进了楼。</p>
在和花魁娘的交流中,他不露痕迹地将话题引到了昨日的凶杀案上。</p>
然后经过了一番精湛演技,再次以一个喜欢热闹好奇心重的姿态,来到了事发地观察。</p>
房门是打开的,但是门口却被衙门贴了封条,以保护案发现场的名义,不允许外人进入。</p>
夏景昀也只能在门口往里窥探。</p>
屋子里的陈设并不复杂,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块雕龙画凤的奢华影壁。</p>
然后和寻常宴饮场所一样,居中靠着影壁的主位,左右两侧设宾客之位。</p>
中间留出一片空地,想来便是花魁娘兴之所至,谈琴说爱,起舞弄清影的所在。</p>
帷幔轻纱,带着些粉红,营造出一股暧昧又温情的气氛。</p>
屋中正好是主位和左右手各一个案几上摆着东西,想来便是当日龙公子、叶公子和那位胡公子坐的位置。</p>
这三张案几上,此刻上面还维持着当日案发之时的样子,摆放的残羹冷炙估计都馊了。</p>
“这影壁之后是干什么的?”</p>
夏景昀搂着花魁娘,好奇地问道。</p>
花魁娘看着夏景昀即使贴着胡子也依旧俊朗的侧脸,脸颊微红道:“还能干什么呢!”</p>
哦,你啊!</p>
夏景昀恍然明白了过来,这是干柴烈火短暂碰撞的临时救急场所。</p>
“这里面是床?”</p>
“哎呀,就是一张软榻而已啦,你这人怎么追着问这个呀!”</p>
花魁娘佯装着娇羞,琢磨着夏景昀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p>
夏景昀的目光再度扫过屋子,“这里面有窗户吗?”</p>
“有的。你看那儿。”</p>
花魁娘指着左右两个角落藏在帷幔之后的气窗,“东家为了防贼,也怕骚扰贵客,所以,直接开了这样的窗户。”</p>
夏景昀看着那两个一尺见方中间还立着根木棍的窗户,“意思就是这里面不可能有人能从窗户里爬进来行凶,再从窗户逃走?”</p>
花魁娘点了点头,“可不是么,而门外又守着那么多人,所以大家才说叶公子铁定是凶手啊,谁知道他还在那儿装傻说什么喝醉了,难不成龙公子自己拿刀把自己捅死的?”</p>
夏景昀又再度看了一眼这屋子,将其中陈设和细节牢牢记下,点了点头,“走,我们回房!”</p>
花魁娘闻言忍不住心尖儿一颤,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好,让奴家好生伺候老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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