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对这个华昶越来越觉得厌恶,之前还觉得此人乃是刚正不阿之徒,可今日看来,分明就是沽名钓誉,想借着太子博得得名声的一个趋炎附势小人罢了。
张懋给朱辅使了个眼色,朱辅骂骂咧咧,撸袖子就准备再给华昶来一下。
朱厚照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弘治皇帝一眼,弘治皇帝心疼的不得了。
我儿子给你讲道理,摆事实,你到家,说不过来,你开始胡搅蛮缠起来了。
居然到最后要以辞官相逼。
刘健知道,华昶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如此一来,看来陛下今日真的要大动肝火了。
不知道为啥,刘健总有种感觉,好像太子是故意在诱导华昶犯错一般,华昶更是一步步落在了殿下的算计之中。
朱厚照面上一副委屈,实际上内心简直要乐开了花。
,好啊好啊,就等你这句话呢,呆会儿你就知道这句话要你命。
华昶说完以后,就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这个时候,朱厚照的秘密武器,也开始行动了。
这些个的清流们,都认为自己身边尽都是坏人,自己就是个二傻子,只有他们才是对的,才掌握着真理,自己要做的,就是听他们的话。
嘿嘿,待会就知道,谁是二傻子了。
刚刚看自己老爹,看他面色愠怒,看起来,自己老子那么宽厚的人,也生气了。
华昶自以为自己大势已成,无论是是顶着各种压力,甚至是龙颜大怒,廷杖自己以及其他的清流们也罢。
自己都是胜利者。
因为自己已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哪怕现在将他拖出去一顿好打,摘了乌纱帽贬为庶民,自己也将成为无数士人的榜样。
大不了,自己优哉游哉的回到老家继续养望,不出二十年,再出山时,定是天下最知名的大儒。
那个时候,就是一步登天的时候。
今日的西山,老老少少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没别的,只有一个目的,进京。
昨日朱厚照交代下去,故意夸大了事实,说是朝中有人要为难自己,恐怕,太子之位难保啊。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谢步东很是明白这个道理,他当即就吓坏了,他知道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寄托于太子。
若是太子出了什么事情,他就真的到了要死的时候了。
所以太子接下来交代的事情,哪怕谢步东知道此举乃是胆大包天,一旦有事,那他谢家也是一个死字。
反正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拼了老命跟着太子一块儿干,反正有太子在前面顶着,若是此事成了,自己岂不是的太子心中更得了一份分量。
西山这儿,突然涌来了这么多人,压力实在太大了,这么多人,谢步东和刘瑾全权调配,已是急得满头是汗,咋就来了这么多人呢。
看着那人头攒动的长队,还是觉得不对,谢步东不得不将矿里的矿工家眷都拉来。
即使这样,谢步东心里没底啊,但更怕就怕出事。
这么多人聚集在这儿的目的只有一个,进京保太子。
今日一早凌晨,各家的男人都被喊去交代事情。
谢步东面色沉痛,大伙也都稀奇,这谢扒皮怎么今天和死了娘一样。
这一下子,顿时整个西山都炸掉了,如沸腾的开水一般。
大伙儿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这都是仰仗太子的福分,若是太子出了事情,那可该如何是啊。
太子好好的,自己才有指望啊,自己这一家老小才能过好日子啊。
一时间大家仿佛都没有了主心骨,都盯着刘瑾和谢步东,指望着这二人拿个主意。
此时的刘瑾此时倒是很有一番风范,大声说道“我等都是靠着太子才得了如今的好日子,可如今朝中有奸佞要为难太子,我等怎能见太子受难?
万万不可,我等这就进京向陛下请愿,力保太子如何?”
“好,那些狗官,都该杀。”
“对,算老子一个,保太子,保太子。”
“对,保太子,保太子………”
“狗娘养的官员,没了太子,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很快,刘瑾通知下去了朱厚照早早吩咐的口号和交代事项,让他们半个时辰之内就带着妻儿老小到西山下面集合,然后,进京。
一时间,男人们马不停蹄的赶回家,扯起了还在被窝里的老婆和孩子。
孩子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女人则是责骂自己丈夫。可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低声呵斥,“睡什么睡,赶紧起来。谢东家说了,咱们得赶紧去西山,然后进京,太子也爷有难啊,得让我们去保太子啊。”
女人不由得惊了一下,顿时从床上咕噜翻起身来,将娃娃的提溜起来,“那还不快点”。
一番手忙脚乱,在路上得知了是大概的原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在西山人心里,太子是好人,天底下最大的好人,那么为难太子定是坏人,没有良心的狗。
路上,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暗暗咒骂那些狗官,不得好死。
西山下,汇集的人越来越多,水泄不通,谢步东和刘瑾眼看人数也差不多了,就带着大队人马向京师进发。
足足竟有二十万之众,这样的阵仗简直是能把路上的人给活活吓死。
卸谢步东还专门安排了人在路上设置茶铺供应茶水和糕点早饭,这一路上20万人的人吃马嚼,虽是日出斗金,可谢步东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只要这帮人进了京师,自己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至于接下来的事情,谢步东不知道,也管不了,只能尽人事知天命了。
今日的京营守军与往日一样,门口的守军,只是偶尔盘剥着进出的菜农,客商,得上个分儿八两的碎银散钱,百无聊赖。
这时,不知是谁,突然发现远处出现了异常,仿佛不可相信般的擦了擦眼睛,瞪大的双眼,结结巴巴说了一句,“伍长,伍长,快看,那是啥,那是啥。”
看人如同呆傻一般,伍长心下笑骂,怎么滴,总不可能是大姑娘家给你抛媚眼吧。
伍长抬头一看,也顿时呆了,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人,当真是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去竟是。看不到底。
顿时整个城门上下乱作一团,所有人都慌了。
这是,敌情?
京城外,怎么可能会有敌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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