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边大儒无数,悉心教导,就这,太子不喜欢读书,这读个大概,马马虎虎。
可他就不相信,这个朱建燧能是个什么好鸟?宗室里面能有好好做学问的?
而不少人见皇帝先提出,却都是微微愕然。
但凡知道知道太子水平的,大抵都猜的出,宁王提出这一场向太子讨教学问,分明是要羞辱皇室。
看陛下这样,这就让人值得深思了,莫非这陛下已有了把握?还是另有所图?
朱宸濠父子二人的眼神交汇,随即朱宸濠颌首点头,似乎有了主张。
他站了起来,朝朱厚照道“殿下,犬子不才,早闻太子殿下聪慧,满腹经纶,还望殿下不吝赐教。”
他这一句话,挑衅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满腹经纶,确定不是在羞辱太子?
朱宸濠信心十足,大明的藩王家教往往都不严格,毕竟读书与不读书都没什么区别,一辈子混吃等死,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谁还读书?
寻常的藩王,对教育其实并不重视,虽然会在家中延请一些名士,大抵就是做个门面。
至于子嗣们肯不肯用功,学了个什么,反正也没人考。
据说,有些宗室,有人连大字都不识几个。
可宁王府,不一样。
宁王家学深厚,就连王妃,都是出身江南大儒家中。
这朱建燧也是自幼苦读,无时无刻,不已贤太子暗地心里自居。
弘治皇帝颌首点头,随即道“朕几次下旨,宗室要读书,学习圣人的经典。
朕一直以为,只有读了书,方能明理晓是非,知礼,才能忠君节孝。
今日正好刘公等人在这,在各藩面前,也做个见证,看看咱们宗室里头,谁是状元。
太子和世子,可有信心啊。”
朱建燧显得彬彬有礼“陛下严重了,臣才疏学浅,曾敢与殿下相比,还望殿下能够指点臣之一二。”
反观朱厚照,弘治皇帝发现这厮不但不觉得胆怯,反而是红光满面,走到殿中朝朱佑樘行了个礼,道“儿臣放心,儿臣会给世子留点面子的,不会让他输的太难看。”
………
弘治皇帝,刘健等人知道朱厚照属于脸皮比较厚的那种,可没想到,朱厚照脸皮厚的,有些丧心病狂了。
当然,换个角度来看,朱厚照展现出来的风度倒是让刘健暗自点头。
输人不输阵,太子有了几分气度。
“好,既然如此,来人,搬来书案,拿笔墨纸砚来,只是不知谁来做题才好?
刘公,你为人刚正,断不会徇私舞弊,就刘公来吧。”
刘健乃是首辅,口碑确实是宇内皆知,做事不偏不倚,倒是极为合适。
“臣,谢陛下信任。”
弘治皇帝微微一笑,大度地道“如此,刘公,快出题吧。”
刘健拱手道“臣遵旨。”
这时候,太监们已经在殿中摆了书案,书案上笔墨纸砚俱全,所有人也都纷纷站起,退到一边,只留下朱厚照和朱建燧在殿中。
刘健在众人瞩目之下沉吟片刻,他缓缓道“吾皇圣明,自登极以来十二载中,励精图治,天下大治,百姓称颂。
太子贤明,后继有人,治国理政,为天下典范,今日,那便以国泰民安为题,做首诗吧。”
做诗,这么难啊………
众人纷纷开口“好,好………”
朱宸濠心里冷笑,这个刘健,原来也是个阿谀奉承之辈。
刘健心里发虚,太子啊,夸你爹,这个,你总会吧。
做诗,这里面,的确有刘健的小心思。
太子学问不精,这是个事实,可诗的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
与其这样,整个高难度的,两个人都不会,还能怎么样?这不就只能和局了。
万万没有想到,朱建燧想了想,就开始笔走龙蛇,好像胸有成竹。
刘健暗暗觉得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众人回头再看朱厚照,朱厚照摇头晃脑,踟躇不肯下笔。
看这样子,不少人心里有了数,心想“只看这架势,高下已经立判了。
只怕今日,太子是要出丑了。”
弘治皇帝见了此情此景,心里也不由焦急起来。
说实话,论做诗,他对朱厚照的信心不报什么期望,别说做了,你能读明白就不错了。
他也猜出了刘健的意思,并不指望朱厚照能打败朱建燧,只是希望太子不必出丑,和局最好。
而现在,一柱香功夫都过去了,朱厚照还没有动笔,到时候若是朱建燧都做好了,朱厚照还没有憋出一个字来。
只怕世人都会说,太子无能无德。
朱宸濠见了朱厚照的样子,心里高兴的不得了,面上,却是还要强忍。
他捋着须,心想着待会输了,该是多有趣的场景啊。
他早就就听说太子顽劣,不好读书,看来这传言果然可信,瞧瞧这太子,不学无术啊,有趣!有趣!
就在所有人暗自摇头的时候,朱厚照猛然睁开眼睛,振奋精神,用笔蘸了墨,随即开始下笔。
他下起笔来很是认真,整个人显得无比专注,似是一字一句都在斟酌。
这个改变,让所有人为之愕然。
不过朱宸濠倒是并不担心,就算下笔又如何?
建燧的水平虽然不高,可是要赢一个不学无术的太子,十拿九稳。
朱厚照刷刷几笔,然后将笔放下,一字不改,整个人舒了口气。
朱厚照看了眼朱建燧,心里暗道一句辣鸡,然后朗声道“父皇,儿臣已经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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