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夜刑的头颅被两柄深红匕首左右迴旋绞成碎肉,脑髓四溢尽溅于喝酒醉的脸庞上,浓淍的血髓把喝酒眼眶染成血目。视野一片通红的他,却依旧凝视着、审视着已经彻底死去的夜刑,「大仙,他走了吧?」
「大仙,你可确认他是真的死去了??」
夜刑乃得道魔尊、会各种神通法术,亦经常来回地府幽冥。喝酒对他的死亡抱有怀疑,十分谨慎。
于一旁运功疗伤的天泽战歌,脸容一片青绿。她忙于清理身上的怨魂尸毒,对喝酒的疑问,只淡然说道「他的法身已毁,神识亦然离开,漂游于百里之外。代入尘世的说法,他算是死去了。」
得到天泽的肯定,喝酒心下一宽,一双锋利匕首从夜刑的头颅拔出,然后使劲一蹬,把尸身狠狠踢开。本来跪死喝酒跟前的夜刑,终于彻底的倒卧下来,「死得好,大仙,贼子这就立刻为你搜出他的仙魔秘册!」
天泽微微一笑,又是淡然的回答,「不用搜,他的法身就是秘册。」
「本仙一会还有功夫忙着,剖尸烹煮,练丹製药。」
天泽话中似有吃掉夜刑之意,喝酒听着也是心中有数,没有被赫着,「大仙,咱们多年前吞下的金丹,也是大仙的血肉是吧?」
天泽运功良久,吐出一口恶臭的青黑异毒,脸色渐见恢復红润光泽,「大千世界,法则离不开弱肉强食。这,合乎天道。」
「本仙还要取下千鹤,她虽受重创,奈何亦能翱翔于天际之间。要逮着她,必以仙魔女娃诱之。这方面,就有劳贼子你。」
喝酒听着,身躯已然徐徐融入四周环境之中,隐没于天泽跟前,「漂龙那边,耀龙一定把村中大小带到地道之下避险。地道乃咱们鬼盗的领域,大仙放心,贼子这就立刻动身,为大仙备妥一切。」
天泽仰首长空,对空气喊话,「取下千鹤,本仙一定为你救出父亲。请你紧记,我们都有要救的人,切莫心软。」
隐没于虚空的喝酒,听着天泽的喊话,眼神流露出鲜有的懦弱。懦弱源自思念,源自他孤独的童年,
「父亲呀,这麽多年,儿子仍然想念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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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前的漂龙村,年幼的喝酒自小丧母,与父亲笑翻云于漂龙村相依为命,
「&nbp;父亲你回来啦!快来抱抱儿子!儿子想你啦!」
裂碑手笑翻云「&nbp;哈哈,儿啊,你快十岁啦,还这麽娇气。」
笑翻云疼爱这唯一的儿子,每当看到儿子的脸蛋,便忆起死去多年的爱妻,「哈哈,儿啊,你又重了,父亲快抱不动。」
「来,父亲这次回家,想看看你的裂碑手练得怎麽样?」
「给父亲看看你的成绩!」
小喝酒立刻提气运功,在父亲面前大展身手,「好!」
「裂山诀,噼碑手!」「嘿!哈!」
「你看!这两式掌法,小翻江已经得心应手!」「嘿!」
翻云看着,摇头叹息,「不行,虚的,有形无实。儿啊,你看看阿耀,他父亲刀狂,严父高徒。阿耀年纪跟你差不多,刀法已经有看头。」
「父亲太疼你,怕宠坏你,害着你。」喝酒从小丧母,笑翻云心存愧疚,对教育喝酒缺乏自信。
小喝酒忌恨仇耀,大声抱怨,「父亲又拿我能跟阿耀比,不爽!」
不爽之后,小喝酒好像记起甚麽事儿来,又向父亲撤娇,「啊!父亲,难得你今天回家,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觉吧?」
笑翻云听着,眉梢一紧,像已略略清楚,「怎麽啦,又来了?」
他深深的长叹一口,「儿啊,你到底害怕甚麽了?」
小喝酒惶恐,脸转铁青,「儿子怕黑,昨天到山裡玩,又,又看到几个白衣鬼往岩洞口裡鑽。他们争先恐后,十分赫人。而且,那窄小的岩洞根本不可能爬进去。阿卓、米强,他们都说看不到,也不相信我。」
「捨白衣鬼,胡说八道。就叫你不要到山上玩,听那鬼道讲故事!」笑翻云不信鬼神,只觉得儿子胆小,不成大器。
两天后,翻云出门。他经常出入石南镇工作,好不容易在家待上几天,跟喝酒这一别又是半个月的时间。
这一夜月色绯血,笑翻云从石南镇连夜匆匆赶回漂龙。他好像得到甚麽坏消息,脸色惊惶,「找到翻江了吗?」
蛟龙的父亲汀原,「还没有消息,大伙还往山裡找。你快去看看!」
「多谢,我立刻去!」
山路崎岖,月色昏暗难辨方向,却无碍笑翻云一身卓越轻功,不消片刻,已经找上村裡的人。他气急败坏,而败不在体格,坏在心裡,看到人就怒吼,「阿强,你们到哪裡玩了?翻江怎会不见了?」
米强被赫哭,「翻云叔,我们就像平常在这儿附近玩,忽然听到翻江的叫喊,转头就找不着。呜呜对不起啊,呜呜。」
「就在这小洞口附近。他最近经常说,看到白衣鬼往洞裡爬。」
翻云看着这奇岩怪壁,漂龙隐居二十多年,却从没發现有这一处地方,「洞口这麽窄小,他不会也爬进去吧?」
「邪门,你们继续找,我回去收拾行装,下去探一探。」
村人纷纷议论着,一人出言劝阻,正是漂龙村的活道人,「翻云,此乃一劫。你这一去,就回不来,一命换一命之局。下局之人,“天外飞仙“。」
笑翻云跟活道人交情甚笃,对熟人出闷气,「胡说八道,村裡我最讨厌你这臭道!」
其他人也禁不住出言相劝,「翻云你别鲁莽,等高手到齐,再下去。」
「你们是肯定小翻江在洞裡了?是不是?」
「是不是??」翻云心疼爱儿,心中早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