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p>
“这位英雄,我看就不要为难小孩子了……”</p>
不待莫师文说完,中年男子接着道:“大王有如此慈爱之心,那太原府的黎民百姓,我看应该有救了!”</p>
奇王一听男子之言,稍微一愣随即明白,想到刚才小女孩的话,灵机一动回敬道:</p>
“当然,不过救这些苍生的是大英雄您了,小女亦是英雄所救,犴僰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总不能一无所知,岂不教本王汗颜!”</p>
“爱女之心人皆有之,蚁蝼尚且惜命,何况人焉!贱名不足挂齿,某家就在此地山中,你们父女既已重逢,某家就暂且失陪了。”</p>
说完喊了一声:“心儿!咱们走。”</p>
两个小女孩在莫师文的坐骑旁边,拍拍打打争论的蛮开心,那是达旦进献的一匹绝佳的‘燕然雪’,通体洁白无一根杂毛,且骑行更是奔跑神速。</p>
花衣小女孩一听呼唤匆忙转身,似乎很喜欢这匹马,不情愿地返身回走,临了,对奇王之女丹丹挥挥手说:“你真的会来看我吗?”</p>
还没等到回答,中年男子就抱起小女孩飞入林中不见。</p>
“哈哈哈……你来我往,有情有义!那是一定的……”奇王莫师文向着山林,大笑替小女回敬答复。</p>
过后,奇王将女儿带回大帐,询问两年来的一些情况,得知中年男子姓易,住在离此不远的姑射山里,那个花衣小女孩,是他女儿叫易心缘,听说丹丹要回父母身边,所以,小女孩是坚持要来送别的。</p>
女儿又向父王说起,两年前的那天晚上被人劫持,她又哭又闹后,来被这位易伯伯救下来,于是就在姑射山呆了两年多,学了一些防身之术倒也有趣。</p>
只是这么多天来,有好多人陪着玩也是蛮开心的,就是有一个人,好像不太喜欢她,好像也不喜欢易心缘,这个师兄姓木,她俩都叫他木头人。</p>
“直到前些天,易伯伯对我说找到爹了,才把我送到这里来。”</p>
说完,小女孩又在莫师文面前,耍了几招在姑射山学来的拳脚,而后问道:“父王,你看我学的可行?”</p>
奇王无心细看,一摆手微笑着颔首说:“好!好!只要你愿意,以后每年、父王都会派人,送你来此,和你的小伙伴见见面,开开心心玩些日子。”</p>
随即当晚,王爷下令明日撤兵回府。</p>
很快,莫师文就派人打探清楚,姑射山的主人易文宗、乃是不世出的武林隐者,避居姑射山一百多年。因为奇王当初、听易心缘说过半句身份话,因此断定恩人一家也是契丹人。</p>
莫师文就有心想拉拢他父女,所以每年以女儿名义,送一些生活用品、乃至金银珠宝之类,看到易家小姐喜欢纯粹的白色宝马,遂将坐骑‘燕然雪’赠送以示感恩。</p>
等到几年后管家说出此事,神华宫主易文宗察觉不妥时,再三追问郡主的随行人员,得知因由后对侍卫官严厉警告:</p>
“告诉你们王爷,我虽然是契丹人,但却一不问国事、二不问江湖事,若是再有此等羞辱之事,姑射山从此不许你等踏进半步。”</p>
神华宫主命人,将所送财物全部不留、退回。</p>
此后,除了郡主莫丹丹照例常来戏玩,侍卫随从多在山下、不远的小集镇嬉戏等候,两家再不敢有大宗礼品来往,顶多是女儿家的一点玩物和饰品,易心缘知道父亲的厉害,不敢随意接受外面的东西。</p>
自此,姑射山的大小姐,与辽国的郡主联系不断,虽然神华宫主心有反感,但因儿女之事,也就睁一眼闭一眼。</p>
毕竟这些家国之事,难以理得太清,自己一家自先祖就避居此山,早将世事抛却,但荣辱得失、未必能从内心抹去。</p>
残酷的现实、注定让每一个人,都将在刀锋般的窄道上选择,想置身事外,偏偏不可能,古往今来,这朝代的来去、帝王的成败,无一不是以天下的苍生做祭品供奉。</p>
至柔侧坐着当年的黄飚马,携凤儿离开京都,出了郑州一切竟是那么熟悉,行至小关,她又忆起与虔士元在此、狭路相逢,二十二年前的那一丝嗔怪,油然闪现嘴角,那是心中无尽地盼望、仍未泯灭。</p>
依稀听见时有时无的潮声,惊回首寻望一切如故,只是少了一人一驴、一笛一音,至柔一路寻来,年复一年,一腔思念如烈火,烧的浑身红艳,令自己数十年、温暖不绝,却又常常有莫名其妙的疼痛,也许这是即将燃尽的征兆。</p>
眼见数十年、兵荒马乱,京师几度易手,帝国翻覆致使生灵涂炭,更是让天玄掌门愁肠百结,像凤儿这般流离失散的孤儿,何止是一人,自己又如何关爱得了,至柔心底一片迷茫。</p>
此情此景、让至柔真的不想回到中原,可那故事中的角色,总是在自己的梦境里出入,是不是自己该长此往来为他而活,或许真希望有一位王者归来,让这无助的循环终结。</p>
不知不觉,至柔又出了玉门关,唐人有诗‘春风不度玉门关’,就是指这里风沙凶猛、草木绝迹,俨然是生命的极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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