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吃定食,还是快餐?”
霎时间,椎名伊织直感觉自己的大脑完全清醒了。
停顿了一阵子,他才有些失魂落魄道
“定、定食吧。”
人要知道自己的斤两,在独木桥上才能走的顺畅。
这一刻,椎名伊织完全认同了这句忘了从哪听来的谚语。
在进行过整整一下午的高强度学生会政务处理过程之后,连之前不经意间在舞台上升起的那几许身为‘偶像’的飘飘然,都随之被压下去了。
该忙活还是得忙活,重复半天的枯燥劳动也一样会很累。
积压的工作很多,连一开始仅仅被寺岛幸安排着负责一部分文件筛选和盖章内容的椎名伊织,也开始慢慢上手解决起一小部分内容简单的任务。
忙碌了整整一下午之后,连面前这碗免费的六百円牛肉丼定食他都吃得有滋有味,一点也不挑了。
人果然是一种贱兮兮的动物。
对面的寺岛幸则从头到尾都始终是那平淡而冷静的模样,哪怕此时正趴在一个足有脸盆那么大的碗前用勺子一大口一大口的刨饭吃,也不自觉的给人一种‘慢条斯理’的精致感。
像是润滑良好的精密机器,给人一种超脱凡俗的不真实感。
‘不过,今天一整个下午,除了工作以外居然什么都没有说。’
椎名伊织吃完饭,将盖子和餐具收好,趴在桌上看向寺岛幸的方向,目光有些出神的在心里想着。
‘是心情不好吗?’
仔细回忆了一下今天的所作所为,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做出什么会让她感到生气的事情。
最多最多,也就是中午在餐桌上试图隐瞒下午开‘演唱会’。
而且还被她发现了。
他思绪纷乱的这么想着,趴在桌上寻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直接开口道
“幸。”
“嗯?”
“你是在生气吗?”
“没有生气。”
寺岛幸头也不抬的回答。
如果忽略掉她因为被食物撑起而塞得鼓鼓囊囊的可爱小脸,那幸的姿态永远都是那么平静而冷淡,连椎名伊织都很难在她脸上寻索到细微情绪留下的痕迹,只能通过行为进行粗略判断。
但越是如此,椎名伊织就越想要挖掘出她最真实的想法,在生死线上来回试探
“是因为台下有人叫我老公?”
“不是。”
“那是我和一乘寺小姐聊天的时间太长?”
“没有。”
“总不会是因为我瞥了她胸口一眼吧?”
“没什么可看的。”
“那就是我中午的时候试图瞒天过海!”
“看穿了。”
“再往前的话就只有出去旅游没给你打电话”
椎名伊织这么一整理,才发现自己要是正儿八经的找了女朋友,好像一个不注意就早早的在地雷阵里躺了八个来回了。
“都没有。”
“别问了。”
寺岛幸咽下口中的最后一勺饭,声音依旧平淡,只有眼中隐约浮现几分郁色。
其实,是因为她自己。
寺岛幸从不否认自己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想要的东西、渴望的成绩,她都会用尽自己的全部努力去争取、得到。
但是伊织不一样。
喜欢,本就是最容不得固执与放肆的事情,
是两个人的事。
是再如何急切、单向努力也把握不住的。
只是,哪怕心里很清楚,可自从知道诗乃和伊织的关系之后,幸就觉得心中那股纯粹的占有欲愈发的克制不住。
今天仅仅是看到他和一乘寺加了号码,都有种想要当场抢过手机帮他删掉的冲动。
有些病态。
而刚刚的一整个下午,更是理智与兽性的残酷修罗场,绝大多数公务都随手扔到伊织那边去给他做了。
情绪仍不是很稳定。
但是伊织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切,一句跟着一句的火上浇油,让心头那股纯粹而漆黑的占有愈发强烈。
“伊织!”
寺岛幸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
“啊?”
伊织正打算起身把垃圾扔掉,奇怪的回过头。
寺岛幸坐在位置上,双手抱着头。
“把和电话簿全都删掉吧,留下我的就行了。”
“哈?”
椎名伊织的目光里是三分疑惑三分讶然三分不解和一百分的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也察觉到这样实在太过分了,寺岛幸坐在原位捂着太阳穴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让步道“男的和长辈,也可以留下?”
“扑通。”
椎名伊织把垃圾扔进桶里,用自带的纸巾把手擦干净,然后朝着幸的方向走过来,停在她面前。
寺岛幸正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冷不丁的,一双大手忽然从两侧袭来,一左一右揪起幸的白皙脸颊。
软软的、弹弹的,皮肤紧中带润。
幸没有反抗,只是坐在那里任由他折腾。
只是那奇怪的动作,配上寺岛幸那冷淡的表情,看上去顿时有种反差萌的喜感。
“这是做什么?”
幸对这一行为表示奇怪。
“没,就是觉得你是不是困懵了才会这么说。”椎名伊织一脸疑惑的松开手。
“我很清醒。”
“那就更可怕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试探给了椎名伊织继续作死的勇气,他一脸感叹的无奈道“就算结婚了也不能管得这么严厉吧?”
“结婚之后的话”
寺岛幸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下去,表示肯定的点点头“确实可以稍微放松一点,有法律保障了。”
“”
椎名伊织表情微妙的看她。
这到底是何等恐怖的控制欲?!
说起来,从幸她想办法掌握了自己在霞之中事务所和校内时间的时候就隐约有些察觉,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沉默了半晌,椎名伊织忽然脑子一抽,有点好奇的问道
“如果把我交给幸控制一天的话,你会做什么?”
闻言,低垂眼帘的寺岛幸,缓缓抬眸。
眼里似乎闪烁着光。
椎名伊织登时一阵胆寒
“等等!”
“我只是问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