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果然要出头了。’
几乎是在见到坐在钢琴面前的椎名伊织的一瞬间,长泽尤加利心中便立刻确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断。
在-ds事务所中,被一乘寺爱子看重过的人才,几乎都跟她一起来过这个小店,不过大多都是逛逛就走。
只有少数被大小姐倚重的人,才会由她精心挑选一样适合的乐器回去。
不过,&sp;&sp;这种人物直到今天,长泽尤加利所知的也不过五指之数,而且每一个都已经成为了如今乐坛上的新一代支柱级人物。
例如她手里接过的这把尤克里里,就是当年大小姐亲自带她过来挑选的。
一想到这里,长泽尤加利心里的情绪不免有种昔年旧人换新人的复杂感。
但是,面对大小姐的问话时,却又瞬间做出讨好而适当谄媚的和蔼微笑,&sp;&sp;表情变化十分细腻,&sp;&sp;似乎诚意十足:
“是!”
“我刚刚还在想该怎么向您开口呢。”
而后,&sp;&sp;当她转头看向椎名伊织的时候,那眼神里边似乎带上了几分小鹿似的好奇。
仿佛有些记不起自己在那见过这个男人,记忆有些模糊一样。
椎名伊织则只是随意扫了她一眼,就没有多说,继续熟悉起手感。
等到回忆的差不多了,才缓缓的弹奏起刚刚听过的那首《第三钢琴协奏曲》。
虽然整体而言并没有单簧管与大小提琴打头的快节奏奏鸣曲式快板作为打头,整体而言这首曲子也并不算是一首较为适当的钢琴独奏曲目。
但是,在椎名伊织那轻快的演奏中,还是将这首曲子独有的生机与轻快感完美演绎而成,轻巧的曲调仿佛跳跃式般在狭窄的铺子里旋转前进,如同弹簧般在琴键上跃动的手指也飞快舞动。
而在这一整个过程中,椎名伊织则只通过自己超强的记忆里与经过属性提升的听力分辨曲谱。
长泽尤加利则在旁边默默的听着,大致评估着面前这位‘对手’的水平。
在经过长时间的练习生生涯之后,昔年那个敢闯进别人包厢里唱卡拉ok的黄毛小太妹,也早已非今日之吴下阿蒙。
那位夏目店长则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sp;&sp;安静的坐在柜台前又擦拭起其他乐器。
一乘寺爱子则始终站在伊织身后安静的听着。
直到一曲终落,长泽尤加利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按这個水平来看,&sp;&sp;虽然这家伙是个很厉害的对手,&sp;&sp;但是仅凭乐器的水平而言,大概与她不相上下,或者说比她略高一些,但也没高到哪里去。
毕竟,连她刚刚都听出方才有几个环节中,椎名伊织弹奏落指时的犹豫。
大小姐不可能没有听出来。
不过,这么想可以,话却不能这么说。
“这首曲子的风格很独特呢!是椎名君自己写的吗?”听完,长泽尤加利率先笑着奉承,微微俯身恭敬道,“中间空缺的几个谱位,应该是椎名君特地给其他乐器留下的吧?”
“还真是出色到让人惭愧呢。”
在环境较为严酷的日本演艺界中,因为唱歌好听、演技动人属于艺人的基本技能之一,因此‘唱歌真好听’之类的话,反倒会被人当做指桑骂槐的阴阳怪气,是不能被同行说出口的。
因此自贬而捧人的夸奖方式,倒是在各行各业中十分流行。
其中威力最大的,无疑是前辈对后辈的‘捧’。
既然面前这位椎名君是大小姐力挺的新人,那长泽尤加利认为自己这样做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不过,&sp;&sp;当她这话一出口时,铺子里却莫名的沉默了几秒。
而后,一乘寺爱子连看都不看她,笑着对伊织道:“这曲子你真的只听过一遍啊?居然一次性就全都记下来了。”
“怪物吗你!”
“没。”
椎名伊织也苦笑着转头看向一乘寺爱子,随口解释了一下,也算是帮长泽尤加利解了围:“我只记下《第三钢琴协奏曲》里的钢琴部分,其他乐器的伴奏基本忘干净了。”
“刚才弹的时候也是仔细回忆了下才分辨清楚,差点就弹错了。”
“还好玛莎女士的风格足够独特。”
“你这是炫耀吧!!”
一乘寺爱子一脸怀疑人生的质疑表情,用上了异常肯定的肯定语气。
而听到这,身边的长泽尤加利则顿时坐蜡了,一张还算姣好的脸庞涨得通红。
“夏目大叔!这台琴给我包一下,我送他了!”
“纸在桌上,自己写地址。”
“是~”
大抵是安静的听过了全程对话,夏目店长抬起头认真看了椎名伊织两眼,似乎是确定自己已经记下了面前这个男人的相貌,才答应着哼了一声低下头。
很明显,一乘寺爱子来他的‘收藏馆’里打秋风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在一乘寺爱子自顾自忙活的同时,椎名伊织坐在位置上,转头看向脸色有点难堪的长泽尤加利,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一句:
“没事的,我在今天之前也没听过这首曲子。”
不说话还好,这话一出口反倒更让人心里难堪了几分,强烈的对比差异变得更加明显。
人家是听一遍能从交响乐中分辨出其中钢琴谱位的离谱怪物,她则是从业多年连经典曲目都记不住的铁废物。
只那一句话,就直接打碎了自己以前在大小姐面前经营出来的干练、专业形象。
一想到这,长泽尤加利只觉脸色不由的黑下去几分。
“嗯,多谢。”
不过,即便心里再怎么愤恨面前这个把她比下去的男人,长泽尤加利面上却只得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连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
只不过,心中却是愈加的发狠。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乘寺爱子就熟络的签完了地址。
“伊织,走了!”
“来了。”
两人前呼后应着,便先后出了店。
整个过程中,一乘寺爱子都仿佛完全没有看到长泽尤加利这个人。
很多时候,对一个人最大的蔑视,便是无视。
长泽尤加利看着两人出门的方向,几次咬牙,却仿佛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狗一样,一句狠话都不敢说。
直到。
“嗡”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出一条信息。
女人那姣好的脸上,露出一抹冷漠的笑意。
“傻瓜吗!伊织那家伙。”
教室里,宫原渚坐在位置上,闷闷不乐的扭头看向窗外,小脸鼓起像包子一样生着闷气,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明显是到现在还在记仇。
“简直太奇怪了吧!”
“明明是在我家,那家伙居然还敢光明正大的和诗乃那个坏女人搞事情!”
“还有结衣也是!偷跑的家伙竟然也堂堂正正的站出来”
“不行!明天得回去定个规矩,不许带情侣住进单人户不对,大户型也不可以!”
房东小姐自己一个人在位置上嘀嘀咕咕的时候,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附加条件有多奇怪。
“宫原同学是在烦恼什么吗?”
谷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