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滴滴嗒嗒。</p>
看不见面具男人的脸，只看到那双眼睛里满是震惊。</p>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插在喉咙里的那把短剑，剑柄握在他刚刚看不起那个残废手里。</p>
方才还轻声叫着“娘子”的男人，此刻面无表情，目光冷漠沉静，像高高在上的神祗，看他如蝼蚁。</p>
“本王不擅长演戏，也不想浪费唇舌，刚才已经是极限。”</p>
沈弈渊收回剑，血花四溅。</p>
面具男人“扑通”一声倒地，身子微微抽搐，大团大团的血涌出来。</p>
沈弈渊轮椅往后退退，眉头皱起，掩饰不住的厌恶：“真脏。”</p>
顾晚晚喉咙滚了滚：就……这就死了？</p>
不是，她还什么都没问呢。</p>
“顾晚晚，”沈弈渊抬头看她，音色中凉意更甚，“堂堂公主，你的嚣张跋扈到哪里去了？</p>
你不要自己的脸面，连带着把本王的脸面也丢了？”</p>
顾晚晚摸摸鼻子：“不是的，我只是想把事情查清楚，那自然就要和他们虚以委蛇一下。”</p>
“呵。”沈弈渊短促笑一声。</p>
顾晚晚垂下眸子，有点点委屈。</p>
如果是前世的她，当然觉得脸面重要，她公主的体面尊严至上。</p>
但惨死过一回的她，知道比尊严脸面更重要的，是在意的人平安，是让害过她的人更惨。</p>
沈弈渊抬眸看着她，见她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到嘴边的讥讽又咽回去：“怎么？你还委屈上了？”</p>
“没有，”顾晚晚吸吸鼻子，“我……”</p>
刚说到这时，药王像后面又有动静，刚才下去的两个人又上来。</p>
“什么味儿？”</p>
刚一冒头，看到地上大片的血和面具男的尸首，大惊道：“你们……”</p>
顾晚晚脸色微变，抽腰中软剑就刺过去。</p>
她出手凌厉，剑带着疾风，哪还有半点刚才软弱无害的样子？</p>
前面的男人躲闪不及，被当胸一剑，当即倒地身亡。</p>
后面那个一踉跄，身子一歪滚到暗室门口，直接掉下去。</p>
与此同时，门也关上。</p>
紧接着，又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p>
“糟了！”顾晚晚剑回鞘，想赶紧推着沈弈渊走。</p>
但，晚了一步。</p>
药王庙的门窗都被关死，“啪”几声，上面的木板也掉下来，彻底遮住外面微弱的月光。</p>
屋里的灯火也灭了，只剩下药王像前香炉里的香点，明明暗暗，像腥红的兽眼。</p>
“咝……”微弱的声响在黑暗中也被放大数倍，清晰入耳。</p>
烟雾渐渐冒出。</p>
顾晚晚立即拿出小药瓶，倒出几粒摸索着沈弈渊。</p>
“沈弈渊，你出个声！”</p>
“我在。”</p>
顾晚晚寻声摸到他跟前，手指摸到他的额头，差点戳到他的眼。</p>
沈弈渊抓住她的手：“你干什么？”</p>
“药，快吃，”顾晚晚挣开他，摸着他的脸到嘴边。</p>
她的手指特别凉，他的唇微微热。</p>
一触之下，两人都微颤了一下。</p>
沈弈渊问道：“什么药……”</p>
一开口，她的指尖入了他的口，像被他吻含住。</p>
两人又是一愣。</p>
沈弈渊正要别开头，耳朵都忍不住发烫。</p>
烟雾还在冒，顾晚晚也顾不得许多，手一捏他下颌，把药塞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