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晚在千军的陪同下上街逛。</p>
白天的暗市和晚上截然不同。</p>
这里的白天，和寻常城镇的白天没有什么区别，要不是昨天晚上亲眼所见，顾晚晚都要以为，那是一场梦。</p>
街上卖的东西还是偏草药或者是奇趣的东西多一些。</p>
顾晚晚找到两颗成色不错的玉石珠，还有一本残缺的医典。</p>
正想去前面的一家铺子，忽然听到路口那边隐约有叫喊声。</p>
她正想过去，千军提醒道：“公主，那边和这边不一样，您还是别去那边了。”</p>
“有什么不一样？”</p>
顾晚晚忽然发现，自那个路口起，路面用的石砖颜色都不一样。</p>
“暗市和其它的地方不同，这边是住的是原来的居民。</p>
那边是一些外来住户，什么样的都有。”千军想着合适的措词，“也有一些是……”</p>
“所谓穷凶极恶的人？”</p>
千军点头：“正是。”</p>
顾晚晚走过江湖，也知人心险恶，更知道，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被律法保护。</p>
没有狂傲到以为父皇就是天，就是神，无所不能。</p>
她往前走几步，看到那边有一个圆形拱门，叫喊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p>
“公主，”千军急忙叫住她。</p>
“无妨，过去看看，我又不惹事。”</p>
千军无奈，只能在后面跟上。</p>
踏入圆形门，声浪迎面扑来。</p>
空气中还有很多复杂的味道。</p>
绕过影山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圆形台子，台子并不大，约摸是寻常屋子的三分之二，边缘还围着栏杆，寒光闪闪。</p>
仔细看，栏杆是用铁枪制成，枪尖朝上。</p>
中间站着两个人。</p>
其中一个五大三粗，光着上身，腰间扎着板带，下身穿一条滚裤，翘尖皮靴。</p>
像半截黑塔，光头，冒着热气，汗珠子滴滴滚落。</p>
眼睛双大又圆，盯着他的对手。</p>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p>
身材娇小，穿一身蓝布布衣，腰间带子胡乱一缠，掐出纤细的腰，腰侧还挂着只精巧的小弩。</p>
头发束起，用木簪子别住，小脸有点脏，眉毛浓黑，眼睛又明又亮，嘴角还沾着一粒芝麻，手里拿着半个芝麻饼。</p>
“等会儿啊，我把这饼收一下。”她又咬了一口，然后往怀里一塞，手指冲大汉勾了勾，“来。”</p>
台下旁边有个人拿着铜锣，“哐”一敲。</p>
“来来，下注了啊，买定离手！”</p>
顾晚晚立即明白过来，这是打拳的黑赛场。</p>
说是赛场，其实和斗兽场差不多。</p>
把人当成兽，在里面厮杀，生死由命。</p>
眼前这一对，明显力量实力悬殊，顾晚晚不禁为那姑娘捏一把汗。</p>
但那姑娘自己不慌不忙，对着大汉一拱手：“稍后麻烦手下留情。”</p>
大汉用力一捏拳头，都快比上小姑娘的头大了。</p>
台下有人叫：“留什么情？爷可是真金白银花了，给爷精神点！”</p>
大汉看他一眼，没说话。</p>
又一声锣响：“买定离手，停！”</p>
赌盘上的钱数落定，小姑娘挽挽袖子，裁判一声令下，她霍然跃起。</p>
顾晚晚在心里暗暗叫好，好俊的身手！</p>
大汉也不差，身大力不亏，两人你来我往，转眼就过了十几个回合。</p>
这已经算是奇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