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到了，但顾川霖还没来。</p>
赵尚书在前厅里走来走去，根本坐不住。</p>
他这脑瓜子自从知道对方是江南知府的儿子之后，就没有平静下来过。</p>
这下如果处理不好，事情搞不好真的要糟。</p>
正在焦躁不安，顾川霖终于姗姗来迟。</p>
赵尚书敢对石抱石冲几句，但对顾川霖可不敢。</p>
赶紧上前迎过去，笑容满面：“小郡王，深夜打扰，实在抱歉，下官有礼。”</p>
顾川霖打个哈欠：“原来是赵尚书，不必多礼。不知有什么事？”</p>
赵尚书听他这么问，心头暗喜，猜测着是不是顾川霖根本没有把赵华海杀人的事当回事。</p>
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p>
“小郡王，不知您今晚是不是去了舞坊？”</p>
顾川霖点头：“怎么？本郡王不能去？”</p>
“不，不，怎么会呢？小郡王青年才俊，去得正合适。下官只是有……想问小郡王一件事。”</p>
顾川霖轻笑：“哦？那本郡王得听听，赵尚书屈尊大驾，这深夜前来，要问本郡王什么要紧的事。”</p>
赵尚书脸有点发烫：“下官平时怕打扰小郡王，所以来得少，以前王爷在京时，下官还是经常过来请安的。”</p>
“是，本郡王记得，父王在时，赵尚书年节也来送过礼。”</p>
“是，是，难为小郡王还记得……”</p>
“后来父王和兄长离京，本郡王也就没有了倚仗，这肃王府也就成了摆设，本郡王身边也没什么朋友了，更别说送年礼。”</p>
赵尚书：“……”</p>
这话实在没法接。</p>
顾川霖一摆手：“赵尚书来找本郡王究竟什么事，不如直说吧，大半夜的总不会是过来和本郡王叙旧的吧？”</p>
赵尚书也不再废话，赶紧说：“小郡王，今晚上可在舞坊见到我儿子赵华海？”</p>
顾川霖一怔，神色茫然。</p>
赵尚书心中大喜，看样子，这位二世祖是真的不记得，那就好办了！</p>
不料，顾川霖问道：“赵公子杀了人之后就走了，当时急匆匆的，也没和本郡王道个别，不过这倒也没什么，那种情况之下，本郡王也不挑他的理。</p>
不过，我还以为他是匆忙回家，向赵尚书你诉说原由，怎么？他没有回府吗？</p>
不会是……害怕被追责，连夜逃走了吧？”</p>
赵尚书：“……”</p>
眼前一阵阵发黑，听听，不但记得清楚，还说出这种话来！</p>
“小郡王，您……亲眼看到儿子杀人了？”</p>
“是啊，没错，”顾川霖点头，“当时正在看明月姑娘跳舞，房间里也不只我一人，赵公子高大威武，平时也是傲气十足，本郡王自然认得。</p>
哦，对了，上回赵公子策马上街，前面好多家丁开道，本郡子还给让路了呢。”</p>
赵尚书看着顾川霖微带笑容的脸，听着他轻快的语调，心头凉了半截。</p>
嘴唇哆嗦半晌，赵尚书忽然掀袍子，跪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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