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永安县,县衙内。
一身红色捕快服的周自清站在大堂的一侧,和新郎一样十分喜庆。
像是插了根擀面杖,挺的笔直。
此处指的是腰。
周自清神色肃穆,满脸都写着‘庄严’二字。
相比于他,其他的捕快们就显得十分懒散和没有纪律了。
一部分在窃窃私语,另一部分也在窃窃私语。
对于他们这种没编制的捕快来说,地位几乎等同于扛着杀威棍只会喊威武和打别人屁股的衙役。
不同的是,捕快们有时候会出去办案。
说是办案,其实也不过是拿着通缉令去抓被点了名的人,其他的一律不准做。
毕竟哪个官府会放心让一群跑堂的去破案?尤其他们的综合素质还这么低,到地方不是调戏别人女眷就是打砸小贩的摊子,除了查案什么都做。
一来二去,老百姓还不得骂娘啊?
整个大堂之上,只有周自清一人看起来像是正常捕快,其他的都像从街边拉来凑数的二流子。
而宋易则是靠着一根柱子昏昏欲睡,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
周自清眼含尊敬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师傅肯定是练功练的太晚,太劳累了。
可是师傅岁数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拼呢?
看来果然还是对在那场旷世之战败于妖皇一招而耿耿于怀啊...
或许这就是男人吧,嘴上不说,但心中却一直记着。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心态!
周自清有些愧疚,师傅都已经是绝世高手还这么拼,自己身为一条咸鱼,练功的时候居然还偷偷划水!
今晚必须加大力度训练!不砍死一万只小木妖绝不罢休!
“诶,你师傅昨晚又去青楼了吧?”一旁的捕快李光将头凑过来,小声问道。
周自清摇头,认真的表情像是路边给手机贴膜的:“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昨天晚上在飘香阁门外见到他了。都上了岁数的人了,还这么...也不知道身体行不行。”李光摇头道。
诋毁!
赤裸裸的诋毁!
周自清缓缓闭上双眼,竟是不屑
再与之争辩。
他的耳边响起了师傅曾经告诉他的话:“无论别人说我什么,你都不要信,你是我的徒弟,你应该是最懂我的。要学会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不要从别人的口中去了解一个人。”
瞧瞧,多么富含智慧的话!
清者,自清!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不过是个小捕快而已,俸禄和我们差不多,哪来那么多银两去飘香阁潇洒呢?”李光见周自清不理自己,喃喃自语。
周自清嘴角的讥讽愈发扩大。
看吧,说的话自相矛盾了吧!
还想诋毁我师傅,简直是愚蠢!
正当几人心中各怀鬼胎间,一人已经端坐在了檀木桌后的椅子上。
他就是当今的永安县县令,蔡伊。而在他身边站着的年轻男人,则是记录要案的主簿,文生。
咣!
远处的铜锣被敲响了。
“升堂!”某处传来了个公鸭嗓。
诸多带刀捕快和持棍衙役立刻精神起来,昏昏欲睡的宋易也赶忙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晶莹的口水。
“威——武——”
蔡伊面色凝重,一拍惊堂木,将众人吓了一跳。
“都精神点!你看你们一个个的,无精打采,成何体统?怎么,难道昨夜去飘香阁快活了不成?”蔡伊沉声问道。
此话一出,所有捕快衙役都面色古怪的将视线投向了宋易,显然五旬老人的风流韵事已经在私底下传开了。
看到这一幕,周自清不由得微微摇头,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失望。
世人愚昧。
主簿文生干咳两声,蔡伊也意识到在公堂上讨论这种问题有些不太合适。他威严的目光扫视一圈,缓缓道:“言归正传。就在今天,永安县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
这句话之后,整个大堂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之中。
气氛有些尴尬,此时似乎需要一个捧哏来附和。
一名看起来就能成大事的衙役将县令的心思给拿捏的死死的,他适时站了出来:“不知蔡大人指的是什么大事?”
蔡伊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显然对这个高情商的小伙子表现的十分满意。
衙
役露出了腼腆的笑容,他似乎看到自己升官发财已经近在眼前。
“来人,将这个喜欢搭话的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此衙役目瞪口呆,大喊冤枉救命,捕快们顿时将目光瞥向了别处,有的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让你丫抖机灵!
等到他被拖下去后,蔡伊继续道:“永安县东户有一户人家,一家三口全部遭人杀害,死相极惨。据提刑司推断,凶手应该是昨天晚上行的凶。”
“灭门凶杀案?”捕快们的神色凝重了起来,这可不同于一般的刑事案件,性质极为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