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这个闹钟每六小时就会响一次,千万别关掉,因为它可能会在某个时
刻救你的命。”
小年想起爸爸两年前离开时的叮嘱,想起那个山一般雄伟的,她的守护神。
解锁手机,小年打开已经翻烂的相册,那里面有一千多张她与父亲的合影和十几段视频。
在那个太阳黑子刚刚出现导致外出艰难的时代,那个可靠、伟岸、强壮、温柔、幽默的男人,在家里用各种方法哄她开心。
开办过“小年相声社”,表演者只有他自己,讲着一些完全不好笑的单口相声。
不知从哪自学了小丑,表演着各种滑稽魔术。
在她十五岁生日时,用电饭煲做了一个丑陋至极的生日蛋糕。
无论外面物资多么紧俏,也能在每次回家时,带回自己最喜欢吃的牛肉,做一盘人间最美味的炒牛肉丝。
小年翻着相册,看着视频。
她想哭,想要大声的哭,但眼泪早已因过度缺水而拒绝流出。
不知第多少次,她打开短信,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
网络信号早已消失无踪,如今的手机除了看一些本地的东西,跟废铁没什么两样,之所以有电,完全是因为在这场大断电前,小年始终保持着父亲叮嘱她的那个习惯——永远保持手机电量百分百,并时刻充满那两个一万毫安的充电宝。
“爸爸,我快死了。”
“如果我死了过后能够见到你,那该多好。”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三条短信依次发出。
小年看着那永远不会旋转变成钩子的该死圆圈,因过度虚弱,又一次晕了过去。
叮咚。
叮咚。
叮咚。
手机短信发送成功的轻微提示音无法吵醒失去意识的小年。
但却悄悄溜进太阳黑子打开的时间缝隙中。
来到。
20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