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你刚回燕京，不该打扰你。可我听说你得月底才会去编辑部报到，现在好稿子少，能造成影响力的就更少了，我们《燕京文艺》迫切需要这样的稿子打开局面。</p>
等你来了编辑部再给你看，稿子还得排队，说不定要等到1月份、2月份。</p>
况且人家稿子投来，我们总按着不发，作者也会有意见。这次稿子在我们手里了，人家不会说什么。</p>
可下回呢，人家还敢投给我们吗？”</p>
周燕如说了好一会儿，把事情的经过、她沟通的前后以及她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李轻泉听后沉默片刻。</p>
“燕如同志，你的考虑是有道理的。”</p>
得到了李轻泉的肯定，周燕如松了口气。</p>
两人沟通过后，李轻泉接过《牧马人》的稿子看了起来。</p>
他是个老烟枪，抽烟很凶。看了一会儿稿子，屋里便已经烟雾缭绕。</p>
周燕如对此习以为常，编辑部的老烟枪多了。</p>
“确实好！是篇优秀的稿子，更难得的是这个作者。你说这是他的处女作，这个天分不一般。这样的稿子压着不发，不是把这种有潜力的作者往别的刊物撵吗？”</p>
他将烟屁股扔到地上，一脚撵灭。</p>
“发！”</p>
“组织上让我23号到编辑部报到，那就发在第十一期上。”</p>
李轻泉一锤定音。</p>
周燕如大喜过望，“太好了。有了您这个话，作者那边就好办了。我这就联系他，把稿子再修改润色一番。”</p>
李轻泉又说道：“私下联系他。这事……”</p>
“我明白。”</p>
老领导还没走呢，下属就联合新领导闹幺蛾子，放在哪个单位都挺犯忌讳的。</p>
得到了李轻泉的许可，周燕如算是得到了尚方宝剑。</p>
翌日是周末，她跑到了燕大找到陈健功。</p>
五四文学社恢复成立那天，周燕如和林朝阳谈话的最后，他提到了让周燕如在编辑部之外别提他写小说的事。</p>
有事需要联系的话就到燕大图书馆给他留纸条，或者找陈健功。</p>
周燕如不确定林朝阳周日上没上班，只好先来找陈健功。</p>
“朝阳工作特别上进，周日也在单位。”</p>
陈健功带着周燕如来到图书馆，找前台的人给正在楼上驻守的林朝阳递了个纸条。</p>
没过一会儿他便下来，见着正在前台等着的两人，林朝阳连忙压低了声音，“出去说，出去说！”</p>
他转头又对前台说道：“杜蓉，你先帮我上楼顶一会儿。”</p>
来到馆外，周燕如将稿子拿出来，“稿子需要修改和增减的地方我都标出来了，一共16处，问题都不大，你现在简单跟你说一下。你25号之前改出来给我送过去，我们争取发在第十一期上。”</p>
《燕京文艺》是月刊，每月10日发刊，第十一期对应的就是11月10日，距离现在还有一个月时间，但还要抛去定稿、校对、排版、印刷、邮递的时间，实际留给林朝阳修改的时间只有半个月左右。</p>
交代完了要修改的内容，周燕如便打算离开。</p>
不成想林朝阳却拽住了她，“你等会把稿子带走。”</p>
“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