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到最后，林朝阳问：“小琳姐，稿酬标准这方面，《收获》……”</p>
这个时候都人们耻于谈利，林朝阳的问题让李小琳略感意外，但还是说道：“这个都是按照国家标准内浮动，没有固定标准，全靠稿件质量。”</p>
说到这里，她看向林朝阳。既然问了，就说明看重。</p>
“你的稿件，只要录用，可以按照千字七块的标准来执行。”</p>
李小琳敢说这个话，一方面是因为林朝阳的稿子是她好不容易约来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秋菊打官司》给的信心。</p>
《秋菊打官司》虽然只是部短篇小说，但在技巧上却不容小觑，秋菊在公家部门的几进几出不是那么好写的，一不小心就会变成流水账。</p>
而林朝阳的处理却好似登高望远，一步一景的同时又做到了情绪的层层递进。</p>
而且刚刚李小琳也从头听了林朝阳的故事，故事本身是非常出彩的，每一个人物都是如此生动而有个性。</p>
如此有趣的故事和人物，配合上林朝阳那成熟的创作技法，李小琳对他的这部还没动笔的作品充满了信心。</p>
听着李小琳的话，林朝阳满脸笑容，“我一定尽快完稿，到时候第一时间就给你们邮过去。”</p>
得到了林朝阳的承诺，李小琳满心喜悦的离开了燕大。</p>
李小琳的到来让林朝阳忙碌了起来，答应杜峰的那部小说还没写完，又答应了《收获》的约稿。</p>
他不得不把时间分开，晚上回到家中就写答应杜峰的那部小说，白天在单位就写答应《收获》的稿子。</p>
嘴上说着不想卷，可身体比谁都诚实。</p>
虚伪的打工人！</p>
时间转眼来到五一，没有黄金周的五一是没有灵魂的，但该过还是得过，放一天假也是放啊！</p>
这天林朝阳领着陶玉书去看了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的访华演出，演出的是经典剧目《天鹅湖》，票是梁佐帮忙弄的，还花了三块钱。</p>
看个电影才一毛钱，人均一块五的演出，在这个年代属于妥妥的高消费了。</p>
夫妻俩敢这么消费，主要是五一之前两人刚刚收到了《燕京文艺》的稿费单。</p>
而且不是一份，是两份。</p>
除了林朝阳的那部中篇小说，还有陶玉书写《牧马人》的评论文章。</p>
中篇小说全文五万八千字，千字七块的稿费就是四百零六块钱，陶玉书的评论文章也有十八块钱入账。</p>
夫妻俩的稿费加在一起有四百二十四块钱，快抵得上林朝阳一年的工资了。</p>
要是攒钱的话，可能两人两年也不一定能攒这么多。</p>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收入，陶玉书高兴的差点蹦起来。</p>
林朝阳提议去老莫吃饭，陶玉书犹豫了好一会儿，没舍得。</p>
反倒是他说跟梁佐弄两张芭蕾舞的演出票，她欣然同意。</p>
相比物质上的享受，精神上的享受更让陶玉书愉悦。</p>
林朝阳本来还想让陶玉书给家里买点东西，可她却有不同意见。</p>
“不能一拿到稿费就给他们买东西，以后形成习惯了，不买都不行。”</p>
林朝阳顿时无言，他觉得自家媳妇真是个做管理的奇才、当资本家的好苗子。</p>
看完演出出来后，陶玉书又吐槽：“不如中央芭蕾舞团的《红色娘子军》。”</p>
中央芭蕾舞团的《红色娘子军》林朝阳没看过，但他发觉自家媳妇在艺术鉴赏着实是有点属于自己的独特审美的，并且难以腐蚀。</p>
并且似乎对于资本主义的东西天生就不太感冒，这一点也体现在她学英语身上。</p>
以陶玉书的聪明伶俐和学习劲头，几乎每门功课在班里都是第一、第二，唯独英语这门课，她学起来难如登天，单词背了又忘，经常给她拖后腿，浪费的时间反而是最多的。</p>
“那我下回请你看《红色娘子军》。”</p>
陶玉书笑起来，“我们看《天鹅湖》，应该让英国人看《红色娘子军》。”</p>
为她的促狭想法，林朝阳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p>
“这个提议好！”</p>
今年的五·四前后，燕大校园里格外热闹，上面在首都体育馆举办五四运动六十周年大会，不仅有重要领导人出席，还有中央乐团和中央歌舞团的表演，燕大的学生们都很兴奋，学校里为这事前前后后热闹了一个星期。</p>
到了五月上旬的最后一天，是《燕京文艺》出刊的日子。</p>
陶玉书上完中午的课没去吃饭，而是跑到了外面的书店买杂志。</p>
“同志，这期《燕京文艺》到了没？”</p>
“早上刚到，要一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