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九表情不明，干燥温热的手掌一点一点拭掉那些湿意。</p>
他喉咙涩得很，怕手掌粗糙刮痛她，都不敢用力，只虚虚拂过。</p>
屋子空旷，平时就他一人居住，此刻一点动静就很明显。</p>
默默落了半晌泪，冯芜眼睛依然阖着，唇动了动，压出几不可闻的一个字：“许...”</p>
傅司九帮她冰敷的手静止住。</p>
他眼皮撩上几寸，瞳底比冰袋还凉。</p>
许？</p>
她敢吐出许星池三个字试试！</p>
他一定会把冰袋狠狠摁她脸上。</p>
没等他有任何动作，冯芜不舒服地哼叽，下意识躲闪脸上的冰袋。</p>
傅司九咬紧牙，差点气笑了，他都还没摁呢，就想一想都不行？吃定他不舍得是吧？</p>
“冯小草，”傅司九嗓音沉个几度，状似威胁，“喝多了就乖乖睡觉，敢乱说话...”</p>
冯芜眼睫微动，好像听见了一样，呢喃道：“要抱~”</p>
“......”傅司九梗了半口气，“要谁抱？”</p>
女孩子细若游丝，顺着他话答：“九哥。”</p>
傅司九冷哼，把冰袋放在旁边茶几，用棉签刮了点膏药，没好气道：“不抱。”</p>
膏药清凉，落在皮肤上比冰袋舒适，冯芜眉眼间的不耐渐渐舒展开，被伺候的什么都听不进去。</p>
“你别气我，”不管她有没有听见，傅司九手上动作未停，低喃，“当舔狗我还不大熟练，万一发火了你就得受着...你乖乖的，九哥赚钱给你花，行不行？”</p>
话音落，冯芜红唇轻启，含糊二字：“许妈...”</p>
“......”傅司九顿了顿，长眸不由得眯起来，“许妈？”</p>
许妈是谁？</p>
家里哪位阿姨吗？</p>
膏药中析出几分薄薄的金银花和连翘味，略带些苦意。</p>
冯芜眼尾再度被泪水浸湿，连唇都抿紧了，在梦中都不敢轻易提及。</p>
眼泪仿佛永远擦不尽，傅司九的动作完全跟不上泪水滑落的速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