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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之后。</p>
老者望向婉玉，面色怪异，有些犹豫道：“你是说，你非赵人，而是秦人？！”</p>
“是。”</p>
婉玉缓缓点头，轻声说道：“奴家明氏婉玉，乃为秦国北地人士。”</p>
老者仍旧难以置信，稍稍踌躇，咽了咽口水，继续小心翼翼问道：“还是那个喜食人肉，三头八臂，身长十丈，腰围亦是十丈的秦军鬼士，明克敌之妻？”</p>
婉玉默然片刻，点了点头，未再言语。</p>
此前整日待在家中，她亦不晓军中之事，更不知其夫君威名。</p>
只知道明克敌乃是军中校尉，掌管五千之营，仅此而已。</p>
然则来此三月时间，她却发现，自己好像并未真正了解，或者懂得这个自小竹马青梅，整日生活在一起的夫君。</p>
秦军鬼士，凶残无比，杀人无数。</p>
其之恶名，只从面前老者口中，她便亦听到了不下数遍。</p>
那是一个让赵国之人咬牙切齿，甚至比之，高高在上的秦国君主嬴政，更让他们亦惧亦恨的人物。</p>
而看到婉玉点头默认，老者神情，瞬时更显怪异。</p>
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长长叹息一声，随之微微摇头，转身便要离去。</p>
“老丈且慢。”</p>
婉玉快步上前，将其拦下。</p>
深吸一口气后，躬身万福，诚挚说道：“非是奴家有意隐瞒，只是孤身在外，不得不可如此，还请老丈勿怪。”</p>
“无需赔礼，老夫亦可明白。”</p>
老者回身，摇了摇头，言语平和，轻声说道：“天下战乱，各为敌国，莫言你乃鬼士之妻，便只说出，乃为秦人，以两国之仇，居此地之人，又怎会放过于你？！”</p>
“未说实话，亦是对矣，亦是对矣啊！”</p>
说罢，老者继续迈步，向着牛车走去，昏暗之中，长长叹息之声，遥遥传来。</p>
“生逢乱世，乃为君主之喜，平民之哀，真不知这种日子，何时才能算是个头！”</p>
“老夫有生之年，怕是看不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