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石坚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戏耍前辈的意思,刚才确实察觉到前辈的存在,但晚辈修为低微,看不透前辈根底,未加理会,待前辈出手,我才削弱道术威力,看似猛烈,实则伤不到人。”
“好本事啊!”钟馗赞赏有加,“不愧是茅山派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听你那些长辈说得耳朵起茧了,今日亲见,果然不凡,以后有机会切磋一下。”
“定当奉陪。”
毛小方领着马小海、黑玫瑰过来行礼,让石坚意外的是,钟馗对毛小方很客气,竟如刚才礼敬石坚一般,相对拱手。
“说正事吧。”
“前辈吩咐。”
钟馗侧身,戟指雷罡道“此人身上尚有一段因果要了结,不该魂飞魄散,亦不该死在石道友手里,所以请石道友看我薄面,饶他一命如何?”
石坚谦驯道“前辈司掌冥府神职,自可定夺,石坚绝无二话。只是雷罡执念太深,仇怨太重,已然入魔,放归人间,恐害他人,还请前辈妥善处置。”
钟馗看向雷罡,见此人龇牙咧嘴,神情凶暴,戾气骇人,知道石坚的担心不无道理,沉吟后说道“也罢,担着些干系,我提前勾走他魂魄吧。”
言毕,一翻手掌,忽然多出一条漆黑锁链,向雷罡掷去,雷秀忙挺身阻拦,锁链透体而过,缠住雷罡的神魂,一下扯将出来。
“爹!”雷秀紧追不舍。
钟馗变出把折扇,啪地打开,白纸黑蝠,轻轻一扇,立时阴风大作,吹得雷秀成了滚瓜葫芦。马小海怕心上人受伤,跑过去搀、抱住。
“小女娃,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带走你爹,他还有投胎转世的机会,落在石道友手里,那是连魂魄都保不住了。”
石坚闻言苦笑,讨饶道“前辈莫要打趣我。”
钟馗乐道“你敢做,还怕别人说吗?不过道友的手段着实酷烈了些,罪大恶极者,灭魂不为过,有些罪不至此,该宽容些。”
石坚恭敬道“前辈的教诲,晚辈记住了。”
“其实我就随口一说,我的手段也不比你温和多少,只要结果是好的,就没问题了。”
这话似有深意,石坚若有所思。
“钟馗前辈。”毛小方行礼问道道“我师兄会有什么下场?”
钟馗笑道“你们师兄弟之间还有因果,未来自有想见之日,问之无用。我去也。”
话音落下,钟馗连同雷罡歘然烟灭。
石坚、毛小方对空拱手,忽听马小海呼喊,忙走过去,只见雷秀倚靠在马小海怀里,四肢绵软,仿若无力,口不能言。
毛小方四诊合参,对一脸担忧的马小海说道“阿秀被钟馗前辈神扇震伤,没有大碍,休息几天,服几裹汤药就没事了。”
随即对雷秀说道“阿秀,师兄不在了,以后伏羲堂就是你的家,留下来吧。”
雷秀扭过头去。
毛小方也不生气,默视雷罡尸身许久,长叹一声,代为收敛,择日下葬。随后去了趟警察厅,向宋子隆证明郁达初的青白,帮他驱除石毒,郁达初才得以释放回家。
石坚也没闲着,做法联系身在马祥坪的钟小云,请她远程指导解蛊。
蛊虫性异,同一种蛊虫都有不同寻常之处,非蛊道大家难以辨明本质。在钟小云的指点下,石坚、毛小方采药、制药、配药,熬药赠村民,蛊疾渐愈,甘田镇也恢复了太平。
数日后,山中观天亭。
暖阳高照,和风习习,石坚、毛小方席地而坐,品茶闲聊。石坚打量了毛小方几眼,感慨道“你的功力又精进了,这是因祸得福吗?”
毛小方道“我情愿这样的福气少一些。”
“你倒是悲天悯人,心怀苍生啊。”
毛小方惭愧道“让道友看笑话了。”
石坚直言不讳道“你这个人什么都好,但就是太好了,过犹不及。这次劫难,虽说是注定的,其实也和你脱不了关系。你对别人比对自己好,总拿真心待人,容易被人蒙骗。雷罡就是拿捏住了你这一点,才能一步步把你搞得身败名裂。鬼门关大开,镇上闹鬼,羊圈里的羊被吸干血液,阿初中了邪石降,你都没怀疑过雷罡吗?”
毛小方道“说实话,怀疑过。”
石坚叹了口气,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人有个性,人各有命,你不拿看不顺眼的事说我,我也不拿你身上让我感到别扭的事教训你,有空坐着一起喝喝茶论论道,挺好的。”
停顿了一下,石坚忽然问道“你的功力已经恢复,魂牌要怎么安置?”
毛小方笑道“随便找个隐秘点的地方埋了吧,怎么,道友有好地方介绍?”
“有两个地方,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哪两个?”
“一是慈禧墓的九五至尊局。”
毛小方摇头道“汲取地脉龙气,对我修行大有裨益,但我观慈禧墓下龙脉走向,落于港城。此墓已经影响到港城的风水,我再把魂牌埋进去,影响更大,不可取。”
“第二个地方。”石坚指指亭顶。
毛小方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赞道“把魂牌放天上,确实是个好地方。”
“你觉得好就行,权当我的临别之礼吧。”
“道友要走了?”
“出来一个多月了,不放心家里。”
毛小方挽留道“我想收阿秀为徒,请道友暂留一二天,做个见证。”
石坚欣然道“乐意至极。”
雷罡死了,天道派就毛小方、马小海、郁达初三人,所谓拜师礼,实际上相当简陋,拜天地,拜列位祖师,拜师父,拜师兄,拜宾客,很快就完事了。
石坚观礼后,正要辞别,忽听门外人声鼎沸,敲门声如乱石纷砸,极是混乱。
“又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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