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灯会回到玫瑰苑时已经接近凌晨。</p>
冯芜捂着嘴打哈欠，冲银灰色越野车里的男人摆手：“路上小心。”</p>
越野车车窗降到底，傅司九手肘横在上面，食指冲她勾了勾：“过来。”</p>
冯芜不明所以，靠近了些。</p>
傅司九右手抬高，两根指尖上勾了个礼品袋：“给我们冯小草的新年礼物。”</p>
“......”冯芜怔了下，随即慌张摆手，“不用不用。”</p>
已经收了他一个灯笼，哪还好意思要人家其它东西。</p>
傅司九眼睫浓密，往下垂时，丹凤眼自带冷戾。</p>
他漫不经心：“别人扔我车上的，姑娘用的东西，你不要我就扔了。”</p>
冯芜到嘴的“别人为什么把姑娘用的东西扔你车上”卡在齿边，又硬生生被咽了回去。</p>
思忖一秒，冯芜把礼物接了过来，她出门没带什么东西，又不好白拿别人的，低头在包里翻了翻，翻出一串从海边带回来的花样贝壳。</p>
她微窘的递过去：“抱歉，我没帮你准备，这个送你。”</p>
傅司九瞥她一眼，神态自若的把贝壳握进手里。</p>
“快回家。”他淡淡催促。</p>
冯芜点头，冲他摆手。</p>
这个点小区里还有人，楼道里的光明明灭灭，傅司九仰在车座颈枕，盯着某一处的玻璃外窗。</p>
直到那窗户里面的灯光亮了，他才慢吞吞收了视线，将贝壳装饰挂在内后视镜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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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珠城大小企业正式开工，这座城市重新恢复年前的繁华与热闹。</p>
按照风俗，店铺开业需要先放鞭炮，再拜神，做完这些，时间将近中午。</p>
开业后甜品店就离不了人，发完开工红包，冯芜用手机点了一家五星酒店的外送，打算几个员工在店里吃一顿。</p>
小桃把店铺外面的炮竹纸痕打扫完后，抹着汗进来：“姐，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p>
冯芜对着电脑检查库存：“你说。”</p>
“年前许少生日的订单，”小桃说，“款已经转给咱们了。”</p>
冯芜愣了愣，抬头：“谁转的？”</p>
许星池生日的订单是许坤助理来下的，以许星池讨厌她的程度，他不会来跟甜里下单。</p>
许坤跟冯厚海一样，这些年一直想撮合他们俩，没机会也想为他们两人创造机会。</p>
“抬头是许氏企业，”小桃说，“应该是许先生命人付的。”</p>
小桃口中的“许先生”，指的是许坤。</p>
这钱冯芜并未打算收，一场生日摆台而已，以她欠许家的，多少摆台都还不够。</p>
两人正说着这事，玻璃门上的风铃响了，一句“欢迎光临”出口，冯芜已经瞧见来人。</p>
是许坤身边的助理王浩。</p>
王浩笑：“新年好，冯小姐。”</p>
“新年好，”冯芜微笑，“怎么这么早？”</p>
王浩：“有个订单，不知道冯小姐的店愿不愿接。”</p>
冯芜从收银台里面走出来，引他去旁边的沙发上坐：“您说。”</p>
“今年我们许氏加了几项员工福利，”王浩说，“一是增加下午茶的种类，二是为每位过生日的员工赠送蛋糕，许先生不放心别人，想把这麻烦事交给冯小姐的店。”</p>
许氏规模不小，每天下午茶就足够养活一家甜品店，更遑论员工的生日蛋糕。</p>
这怕是，特地在照顾她了。</p>
做生意，自然无法拒绝送上门的订单，冯芜斟酌片刻：“从明天开始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