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芜鼻尖微红，手指点在“通过好友请求”上。</p>
下一秒，手机上一道电话冲了进来，打断她的操作。</p>
看见来电人，冯芜满腔悸动于毫厘间褪去，散的一干二净。</p>
电话是许星池打来的，说陪冯厚海和林素来这边办事，事情办完了，顺道接她回珠城。</p>
“大概是从择言哥那里知道的，”徐茵无奈，“去公园的时候正好撞上他对象了。”</p>
李择言女朋友是望北人，两下一碰见，必定会传到他耳中，顺带传到冯厚海和许星池那边。</p>
冯芜悲喜不明，背包下楼，许家的车停在树下，许星池站在副驾门边，目不转睛等待。</p>
女孩子脸上被打出来的伤早已痊愈，看不出一丝破损，许星池眸光深邃，垂落西裤边的手不落痕迹攥了攥。</p>
“上车。”他嗓音很低。</p>
冯厚海和林素坐在后排，冯芜不好也不愿跟他们挤，顺着许星池拉开的车门坐了进去。</p>
林素讪讪的：“阿芜，怎么跑这儿来了。”</p>
“林阿姨，”许星池不咸不淡，“阿芜跟茵茵是发小，两人心血来潮见一见很正常。”</p>
这话仿佛含了谴责，林素顿了顿，不敢再问类似于这种会让人尴尬的问题。</p>
冯芜为什么会来这儿？</p>
还不是因为被亲爸打了，又没人可以哭诉委屈，只能跑来隔壁省找发小住几天。</p>
冯芜不吭声，扭脸朝窗外看，两侧街景飞速倒退，晃的她头晕。</p>
就在此时。</p>
后排冯厚海沉沉一句：“还在生爸爸气？”</p>
冯芜：“不敢。”</p>
许星池瞥她。</p>
“爸爸是为你好，”冯厚海肃声，“姑娘家口无遮拦，毁了冯家名声，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p>
冯芜心口气血翻滚，被这句话腻歪到反胃：“星池哥，停车！”</p>
“……”许星池车速未变，安抚的意味，“别着急，天色晚了，我开快点，争取八点之前到家。”</p>
讲完这句，许星池往后视镜里瞥，热情不足，客气有余：“冯叔，阿芜娇气，冯妈在时没舍得碰过她一根手指头，您别跟她计较。”</p>
语毕，后排气氛陡然变了。</p>
林素坐立不安，冯厚海语塞，眼神略微狼狈，仿佛被这暗含尖锐的话狠狠扇了一个巴掌。</p>
那个湮灭在时间长河中的人是不可提，一提就会牵涉出许多晦暗与心机。</p>
接下来的路，林素和冯厚海没再多提一个字，只偶尔跟许星池聊聊工作。</p>
冯芜脑袋歪在椅背，全程闭眼假寐。</p>
车子下高速后经过一段颠簸，冯芜额角被磕了两下，她慢慢坐直，疲惫的神经莫名其妙觉得这里该有件衣服，格在她脑袋与车窗中间。</p>
华灯盛放，眼前已经是珠城熟悉的夜景。</p>
车子往灯光最烈的地方开去，直到停进一家珠宝店贵宾车位。</p>
冯芜上半身挺直：“来这里干嘛？”</p>
“哎呀，是喜事，”林素亲热道，“咱们珠城规矩，姑娘出嫁，娘家要配足38件金饰，你自己选款式，阿姨帮你准备。”</p>
冯芜惫懒的眼底一片荒芜，猝然懂了她的意思。</p>
说话间，副驾门被从外拉开，许星池略略弯腰，右手撑在车顶，左手伸直，作势扶她。</p>
冯芜不经意间避开：“星池哥…”</p>
“别闹，”许星池低声，“这是两位妈妈的心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