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途中是傅司九开的车，他面色肃重，一丝不苟，专心致志地看着路况。</p>
冯芜肩膀耸动，面朝向窗外，压着快失控的笑声。</p>
傅司九咬咬牙：“还笑？”</p>
他就没有过这么丢脸的时刻，居然因为她一句哄人的话软了膝盖，都忘记脑袋是探在窗内的，生生磕到了下巴。</p>
冯芜用力敛住笑，小脸板的僵硬，扭脸瞧他。</p>
男人侧颜锐利，下颌轮廓精致，就是下巴尖冷白的皮肤红通通的一片，是刚才撞出来的。</p>
冯芜默了默，上半身探过去一点，手不假思索揉那块：“还疼不疼？”</p>
“......”傅司九握着方向盘的手微晃，他方才失了面子，现在假正经的很，“坐好，有监控。”</p>
男人下巴微冒胡碴，刮在手心痒痒的，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扑在她手背皮肤，暧昧亲昵的过分。</p>
冯芜脸颊微烫，悄悄把手束在身侧，老老实实坐回位置。</p>
傅司九眼尾瞥她，忽然快速探手，在她耳垂上捏了把。</p>
女孩子耳肉软，又带着烫意，仿佛能融化在他指间。</p>
冯芜没吱声，扭脸看向急速后退的外景，任由他在耳朵上捏捏掐掐。</p>
傅司九把车开到阑玺，自然的把那辆白色新车的钥匙扔给她：“开腻了来找我换其它款。”</p>
他扔的突然，冯芜手忙脚乱接过钥匙。</p>
钥匙上挂了只纯白色的毛绒小玩偶，软软的，跟棉花糖一样。</p>
冯芜扯扯那只玩偶的长毛，神情复杂：“你...还用这么可爱的钥匙扣啊？”</p>
傅司九挑眉，不露声色打量她几眼，空气中酸溜溜的味道往他鼻子里钻，女孩子欲言又止，明明是想问他这钥匙扣是不是哪个女生送的，却偏偏不直说，选择用话试他。</p>
“不行啊？”他低下声，佯装不懂。</p>
冯芜抿唇，禁不住想起医院时的那两只掰掰热他都嫌娘炮，这玩偶岂不是更娘？</p>
一瞬间，这钥匙她不想要了。</p>
万一是哪个女生用过留下的。</p>
这种强烈的占有欲冯芜从未体验过，一想到他身边会围绕着莺莺燕燕，她就难受的上头。</p>
以前青春期小打小闹的喜欢学霸，喜欢温柔儒雅，却也能做到言笑晏晏跟其他女生一起讨论，就仿佛在欣赏一件优秀的藏品，迫不及待想让别人也看见它的光。</p>
可唯有傅司九，她想把他藏起来。</p>
这情绪来得蛮不讲理，冯芜不敢宣之于口，人性滋生的阴暗，她当作是缺点，生怕被对方瞧出来。</p>
她站着不吭声，眼底光也暗了，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傅司九又气又想笑，生怕把人逗过头再哄不好，终究还是他心疼。</p>
“我昨儿买的，”他没好气，主动妥协，“这车就我开过两回，没人碰过它。”</p>
他开那两回还是怕新车有毛病，到时候换她手里再不舒坦，便琢磨着先帮她试驾几天。</p>
他对谁有过这么细的心思！</p>
不知好赖！</p>
冯芜眼睛里的难受无声无息散了，她耳廓升起意味不明的羞臊，别扭地应腔：“我又没说什么，谁要你解释了。”</p>
“......”傅司九被她的倒打一耙给气乐了，“我愿意解释，不行？”</p>
冯芜弯唇，低眼把玩钥匙扣，也不觉得玩偶刺眼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玩偶的毛。</p>
傅司九旁观几秒，闲闲道：“扯秃了不给买新的。”</p>
他弯腰在玄关鞋柜里翻腾，顺手拿了双白色女式软拖出来。</p>
“车子在门卫那里登记过，下次直接进。”</p>
这是冯芜第二次来他的住处，第一次心神慌乱，什么都来不及看，只顾着落荒而逃。</p>
房间很大，阑玺是平层别墅，傅司九的家在顶楼，站在顶天立地的落地窗前，珠市夜景一览无余。</p>
开放式厨房没有使用过的迹象，完全是个摆饰。</p>
冯芜在宽敞明亮的客厅晃荡，感觉自己说话都有回音：“咱们晚饭吃什么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