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咬着半个烧麦,筷子上还夹着半个。</p>
江芙不便动作,又不能说话,皱眉瞪向程伽罗。</p>
如果目光能杀人,男人这会儿已经被她凌迟。</p>
程伽罗无视她的眼刀,解开她胡乱缠上的纱布,看看她的伤口。</p>
确定已经结痂没有严重发炎,放了心。</p>
将纱布重新裹好,打成的蝴蝶结。</p>
女孩子皮肤冷白,纱布裹上去,仿佛也成为一个装饰的艺术品。</p>
程伽罗满意地看了看,重新将她的裙摆拉好。</p>
用力咽下嘴里的烧麦,江芙皱眉开口:“程伽罗,你是不是有病?”</p>
程伽罗:“强迫症。”</p>
江芙:……</p>
和神经病没办法正常交流,她索性不理他,自顾自吃饭。</p>
男人的手掌伸过来,将一只黑色小盒子放到她面前。</p>
江芙狐疑地看他一眼。</p>
“什么?”</p>
“样品。”</p>
这么快,他就做出样品了?</p>
江芙惊讶地放下手中的粥碗,将盒子打开。</p>
黑色丝绒上,放着一对点翠福寿延绵耳坠。</p>
耳坠做工精致,上面的点翠颜色华美,仿佛是真的翠鸟羽毛。</p>
他应该是做过做旧处理,手中的耳坠带着明显的年代感,与母亲留下的那套头面几乎是一模一样。</p>
如果不是她事先知道,几乎都辨不出真假。</p>
“这上面的羽毛是……”</p>
“鹅羽,手工染色。”</p>
“好美!”赞叹一声,江芙好奇地看向男人的脸,“你是什么时候做的?”</p>
昨天她才刚刚把照片发给他,今天一早他就拿来成品。</p>
狗男人不会是熬夜做的吧?</p>
程伽罗垂下睫毛,遮住血丝明显的眼睛。</p>
“满意吗?”</p>
“满意。”江芙收回目光,用力点头,“太满意了。”</p>
狗男人气人归气人,这份手艺真是不同凡响。</p>
男人的手掌伸过来,覆住她手中的礼盒。</p>
“那……是不是要再付点利息?”</p>
江芙笑意僵在唇角。</p>
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p>
果然,狗男人在这等着她呢?</p>
转过脸,将刚吃过烧麦,沾着油的唇贴在他唇上,江芙故意用力蹭了蹭。</p>
狗男人,恶心死他!</p>
重新坐直身,满意地看看男人唇上闪动的油光,她恶作剧得逞地弯弯唇角。</p>
“付完了。”</p>
扯一张纸巾,擦掉唇上的油渍。</p>
程伽罗平静地站起身,将一张请柬放到她手边。</p>
“我说的利息不是这个,今晚八点,别迟到。”</p>
扫一眼她身上居家的宽松棉质长裙,他淡淡补充一句。</p>
“我喜欢女人穿旗袍。”</p>
“程……”</p>
江芙还要说什么,男人已经大步走远。</p>
江芙想骂人。</p>
早知道,她就不亲他了。</p>
扫一眼桌上的请柬,江芙忿忿地咬咬后牙,夹起一只烧麦送到嘴里,大大地咬下一口。</p>
为了尽快拿回母亲的遗产,有实力与江家抗衡。</p>
她这几年一直在存钱,这么奢侈的早餐,她是舍不得吃的。</p>
反正狗男人花钱,不吃白不吃。</p>
生气归生气。</p>
她从来不会和美食过不去。</p>
这可是一枚吃货的自我修养。</p>
……</p>
……</p>
颐和别墅。</p>
顾砚秋重重将手袋摞在茶几上。</p>
“程嘉木,我是怎么提醒你的,让你好好哄哄小芙,你倒好还对她动手?”</p>
“嘁——”程嘉木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得好像,你真关心她似的。”</p>
“我关心的是你!”</p>
从冰箱里取出冰块,用毛巾包着递给他,顾砚秋一脸恨铁不成钢。</p>
“老爷子刚刚多护着她看不出来,只要你们结婚了,小芙在老爷子面前帮着你多说几句好话,将来这程氏不就是你的了?”</p>
程嘉木没接冰块,后退两步,将自己扔在沙发上,摸出一支烟来塞到嘴里点燃。</p>
“我不想和她结婚。”</p>
顾砚秋皱眉,目光审视地落在他脸上。</p>
“你是不是对外面哪个妖艳贱货真的动心了?”</p>
程嘉木靠在沙发背上,吐出一团烟雾。</p>
“傻儿子。”顾砚秋坐到他身侧,用毛巾帮他冰敷着红肿的脸,“不过就是个仪式而已,你把她娶回家,在外面怎么玩还不是随便你?”</p>
程嘉木别开脸,避开她的毛巾。</p>
“就像你和我爸一样对吧?”</p>
顾砚秋的脸沉下来,皱眉站起身。</p>
“我告诉你程嘉木,你在外面怎么玩儿我不管,你想把那些小贱人娶回家,门都没有!”</p>
将手中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程嘉木转身上楼。</p>
“你……你这个逆子!”</p>
顾砚秋抬起右手,将裹着冰块的毛巾重重摔在茶几上。</p>
“我告诉你程嘉木,这个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p>
抓过手袋,她转身走出客厅。</p>
摔上门,坐到台阶下的车子后座。</p>
“开车!”</p>
司机启动汽车,黑色轿车缓缓驶出别墅大门。</p>
对面车道上,认出是顾砚秋的车,江芙忙着缩起身,微微低下头。</p>
扫一眼后视镜,确定对方没有看到自己,她轻点油门,将车驶进别墅区大门。</p>
将车停在门口,取出钥匙将门打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