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着热腾腾的菜与凉幽幽的酒上桌期间，潘芳也分到了少女碗里的葡萄。</p>
而等到饱满又汁水充足的甜蜜果实在嘴里过了一圈吞下肚时，潘芳顿时便掉了几颗眼泪。</p>
这次不用挤了。</p>
她呜呜的哭着，也呜呜地吃着。</p>
不由自主便将这漂亮的孩子看做了可以依赖的女儿——即便是假的，可对叶空来说是真的啊！</p>
那她不就是真的妈妈了吗？</p>
少女看着她哭，似乎很心疼，还安抚地拍她的背。</p>
近在咫尺的堪称美丽的脸，让潘芳顿时想起了远在玉洲吃香喝辣还对她破口大骂的亲女儿，她于是更加悲从中来，哭得更厉害了。</p>
于是她也自然没发觉，少女用来安抚她，在她背上轻拍的不是手，而是随便从小孩手里夺过来的扇子。</p>
而她们之间的距离，看似亲近，实则少女连裙角都没碰到她分毫，身体也依旧窝在椅子里，半点倾斜都没有。</p>
就这样，哭声和蝉鸣混合的庭院中，终于有酒菜上桌。</p>
同时路灯亮起，飞蛾从荒野中被吸引过来。</p>
少女拉开拉环，一声清脆沁凉的汽水声后，她用一双乌黑漂亮的眼直视着女人，说：“吃吧。”</p>
“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必担心挨饿受冻，没钱治病了。”</p>
“从现在开始，你有家了。”</p>
潘芳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女。</p>
她在那双眼睛里找不到一点动摇或怀疑，全是坚定的稳重的不似十八岁女孩的包容神情——这样的神情，她好像已经半辈子没有见过了。</p>
女人屏住呼吸良久，抬手抢过那罐酒，仰头咕嘟咕嘟全部灌下肚去。</p>
接着她猛地捂住脸，突然嚎啕大哭起来。</p>
身后的路灯下，那个叫小草的女孩拿起小镰刀，又开始哼哧哼哧去割乱长的杂草。</p>
用了太久而变钝的刀刃反射着头顶冷冷的光，携着细小风声迅速割掉了一张暗结的蛛网。</p>
一只蜘蛛掉进了草丛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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