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大婚时的婚服，能是夫君亲手所做？大姑娘也是因着这一点，对世子十分倾心，那时候不光是大姑娘，就连老爷夫人和大公子，都觉得大姑娘嫁给世子，算得一良配。可后来......”</p>
她盯着婚服，仿佛是被那艳丽的红色灼烧了眼睛，泪水止不住落下来，</p>
“自从大姑娘入了侯府，世子就开始慢慢暴露出了本来面目。尤其是老爷和公子战死沙场后，他更是没了顾忌，把大姑娘欺负的连一点尊严都没了！当年就是因为这件嫁衣，才让大姑娘决定义无反顾地嫁给他。没想到这件嫁衣，竟是葬送了大姑娘的一生......”</p>
说到伤心处，夏裳哽咽难言，只得别过脸去一个劲地抹眼泪。</p>
沈秋辞将嫁衣从屉中取出，一言不发地穿在了自己身上。</p>
夏裳见她此举不禁怔住，“二姑娘这是......”</p>
“无妨。”</p>
沈秋辞穿戴整齐后，坐于妆台前对镜添妆，</p>
“这衣裳葬送了长姐的一生，如今我便也穿着它，去送裴承韫最后一程。”</p>
嫁衣是中衣，不足以御寒，</p>
故而沈秋辞出门前，又择了一件灰褐色的外氅穿上。</p>
那颜色灰扑扑的，与内衬的艳丽形成鲜明的反差，</p>
看上去，浑像是要去送谁的丧。</p>
临近除夕年节，原本已经开始回暖的上京，今日天气复又反常。</p>
沈秋辞出门的时候，天空中有零星的雪点子飘落下来。</p>
等她乘坐的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前时，</p>
她推开车门，见外头大雪纷飞，天地已是一片苍茫。</p>
恰如她顶替了长姐的身份，回到丹阳侯府的那一日。</p>
冷硬的风吹乱了沈秋辞鬓角的碎发，</p>
她紧了紧手中提着的食盒，大步迈进。</p>
来到大牢时，她一眼就看见了蜷缩在角落里，胡子拉碴的裴远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