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早市这样嘈杂繁闹的环境，他半分也不熟悉。</p>
别说是找到一个新增的摊位，就是在里头绕上一圈，他都眼晕。</p>
于是他只得一路与人打听着，</p>
问了四五个人，才终于有人给他提供了些线索，</p>
“你可是在问方才和卖肉的刘娘子争执起来的那婶子？她也是闲的慌，非要去招惹刘娘子。那货可泼辣着，咱们这一片谁敢招惹她？”</p>
说着给裴承韫指了个方向。</p>
裴承韫顺着东南方一路前行，不多时就在早市最清冷的地方，看见了吆喝着卖肉的刘娘子。</p>
仔细瞧着早市的出入口布局，才发现刘娘子这摊位，摆在了一条去往丹阳侯府的必经之路上。</p>
如果那婶子不是在她旁边摆摊卖烧麦，早市那么些摊位，或许追月连她碰都碰不见。</p>
这种种不寻常的巧合让裴承韫倍感疑惑，</p>
或许当真如沈秋辞所说，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p>
裴承韫快步上前，指了指刘娘子身旁尚残留摆摊痕迹的空位，问道：</p>
“敢问店家，方才在这儿摆摊的人去了哪儿？”</p>
刘娘子白他一眼，没好气道：</p>
“你是来做买卖还是来打听事儿？若只打听，改道去官府，别在这儿碍着我。”</p>
裴承韫懒得与她纠缠，随手取出了钱囊里的碎银子丢给她。</p>
刘娘子得了好处，这才和颜悦色地说：</p>
“您是说方才卖烧麦那位？她可奇怪得很！您瞅瞅看边儿上多少空位，她偏不去，硬要与我挤在一处。</p>
她占了我的道儿我自不乐意，与她呛呛了两句，怎料她也和您一样，掏了银子给我。</p>
天老爷！那可是一两碎银，我卖上一日的猪鼻子肉也赚不下那老多！不过我看着她也不像是做买卖的。”</p>
刘娘子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自嘲道：</p>
“我们这卖生肉的，摊位边儿上总是一股子味。她卖烧麦搁我旁边，哪个会来光顾？</p>
这不，一上午就卖出去了一份，还是坑了个官爷。卖完怕是自个儿也觉得卖不动，匆匆忙忙收了摊就走。着实是个没脑子的！”</p>
这哪里是没脑子？</p>
在裴承韫看来，这样精准的算局，怕是早就已经在暗地里将他给摸透了。</p>
“店家可看清楚了她的模样？”</p>
“能看清什么？”刘娘子摆摆手道：“那婶子别是害了什么暗病，卖个早膳把自个儿包裹的严实，三丈开外雌雄难辨，做贼似的能认得什么长相？”</p>
她想了想，忽而又说：</p>
“也就露着一双眼。嘶......好似眉心处，还有一枚朱砂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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