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和平等在这个时代,就如同天方夜谭般的天大笑话,握着生杀大权的宁如颂怎么可能会懂,他的劣性根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他对旁人总是过分苛责,他越爱贺玥,就越想将她贪婪锁困住。</p>
宁如颂好似天生就克贺玥一般,她遇到他那一刻起,命运的线就自发收拢,贺玥摆脱不得、挣扎不开宁如颂这个克星。</p>
永定宫里段瓒被摁跪在地上,被押过来的途中,巨大的恐慌让他彻底清醒,他看到真正的小厮昏倒在房外,而这个“小厮”是一个姓张的侍卫假扮的!</p>
二次面圣,还是在深夜被押进永定宫,段瓒本就胆子不大,这会儿都快要在帝王赫赫威重下昏过去,“微臣参见陛下!”</p>
“啊!”段瓒的头发被身后的张侍卫扯起,被迫仰着头。</p>
小关子眼神一直在张侍卫脸上徘徊,哎呦,怎么这么多巴掌印?</p>
这里不是书房,而是内殿的暖阁,一般是外臣绝对不能踏足的地方,宁如颂没有坐在首位,反而坐在窗边的矮榻上,手里捧着段瓒看过的那幅画卷,手指缱绻细致抚过画中人的柳叶眼。</p>
“她是你的母亲?”宁如颂眉目朗然,天子威严却丝毫不减弱。</p>
醉酒时的记忆段瓒都还有,此时此刻他哪敢撒谎,不然就是真的不要命了!</p>
头皮被拽的生疼,段瓒仍然硬扯出一抹恭敬的笑,“回陛下,是的!”</p>
毋庸置疑,陛下认识主母,段家宗族的警告他自然没忘,可是现在没有任何法子,他明白,那些酒一定被换了。</p>
“如果她当真是你母亲,你应该是皇子才对。”宁如颂嗓音淡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p>
陛下在说什么!!皇子!段瓒没有反应过来,人在巨大的震惊之下,思维往往会下意识的僵硬。</p>
“微…微臣是段家人,母亲也是段家人。”段瓒明显已经糊涂,说出的话都没有过脑子。</p>
“啊!”张侍卫扯的更用力,段瓒疼出眼泪。</p>
眼前的帝王说出了叫段瓒不可置信的一句话,“贺玥是朕的发妻。”</p>
帝王从始至终只有一位发妻,那便是曾经薨逝的元穆皇后!</p>
主母是元穆皇后,怎么可能!</p>
“主母于兴元二十年被刻进家谱,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陛下会不会搞错了?”段瓒怀着最后一丝期望呆愣问道,可是画卷和种种大动干戈的迹象表明,主母就是元穆皇后。</p>
难怪,难怪!宗族那边会几次三番的告诫他,而有关主母的一切都被掩盖的严严实实!</p>
宁如颂嗤笑一声,眉目染上阴鸷,“段齐岱已经是死去的人,过往种种哪还算的上数,被刻上段家家谱又如何,玥玥的名字也被刻上了皇家玉牒,段瓒你说说,这两者谁更作数?”</p>
贺玥为先夫哭啜不止的景况,又蓦然浮现在他脑海里。</p>
她次次就像一根被扯断后重新接起的绳子,提及一次,就要再撕扯一遍,反复循环。</p>
“再也见不着我的先夫了。”</p>
“可民妇忘不掉先夫!”</p>
“民妇要守着先夫度过余生!”</p>
“民妇的先夫是个老实平凡的人。”</p>
“…………”</p>
“殿下,总是您让人那么害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