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这日天气不好，早起时阴阴的，下午彤云密布，不到四点就有了黄昏之感。</p>
冷飕飕的风，吹过督军府大门口小径上长长的梧桐树道，寒鸦在树枝一闪而过，隐没在萧瑟尽头。</p>
宁祯到督军府门口，是督军的副官长程阳接她的。</p>
“夫人您请。小会客室稍坐，督军还在开会。”程阳说。</p>
宁祯随他往里走。</p>
从回廊穿过去，要路过会议室那栋二层小楼，宁祯和程阳从西边窗下走过，听到了哄笑声。</p>
笑声爽朗。</p>
“‘将官哭坟’，一时全国笑话，过年都当下酒菜了。”</p>
“督军这招狠，逼得姓洪的自己内乱。”</p>
宁祯听到盛长裕的声音：“洪振算是个什么东西？北方那些老贼，放在老子眼皮底下恶心人的。</p>
说什么组阁，要招洪振作内阁副总理，无非是增加他的筹码，给老子添堵。”</p>
“这次釜底抽薪，姓洪的成了全国笑话。督军大大出了口恶气，也解决了一件腌臜事。”</p>
“我再也想不到‘将官哭坟’这招，督军太毒了。”</p>
说这个话的，是程柏升。</p>
他的声音里全是笑。</p>
会议室内一片欢声笑语。</p>
宁祯听着，也不由开心：盛长裕年前兵不血刃办了件大事，心情应该会很好。</p>
他心情好，不找茬，不管是盛家老宅还是宁家，日子都好过几分。</p>
宁祯脚步轻快了很多。</p>
她在小会客室坐下，把今天要说的话，都盘点一遍。</p>
副官长程元给她倒茶。</p>
宁祯一杯茶刚刚喝完，盛长裕进来了。</p>
他穿着黑色大风氅，暖意在他身上流淌着，隔得很远都能感受到他的温暖。</p>
宁祯站起身：“督军。”</p>
“坐吧。”表情舒缓，神色里暗含愉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