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厮闹时间更长。</p>
等宁祯两条腿颤颤放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累得浑身无力，双目迷蒙看着盛长裕，等他服侍着洗澡、更衣。</p>
一夜好眠。</p>
翌日天气晴朗，窗帘外的阳光跳跃，却没有叫醒宁祯和盛长裕。</p>
他们俩一起睡到了早上十点。</p>
盛家老宅的佣人最会传消息，很快就有人把此事告诉了老夫人。</p>
故而老夫人知道，盛长裕昨晚歇在了摘玉居；今天一大清早，宁祯就起晚了。</p>
“夫人很有本事。”管事妈妈对老夫人说。</p>
老夫人明白，在形势上宁祯更占优势，她做督军夫人威望越发重了。</p>
“会不会有一日，她在军中将领心中，比我还重要？”老夫人突然忌惮了起来。</p>
到时候，老夫人再想拿捏盛长裕，不需要盛长裕自己出面，宁祯就可以轻松把她挡回来。</p>
老夫人想到这里，一颗心在胸腔里翻滚。</p>
她用力攥紧了手指。</p>
上午十一点，宁祯去了趟总管事房，敷衍着点了个卯，就和盛长裕去老夫人的院子。</p>
老夫人心中有事，频繁看宁祯，又对盛长裕说：“晚上一起吃个饭。”</p>
盛长裕没拒绝。</p>
他心情好，凡事不计较。</p>
老夫人又试探着说：“叫阿殷和阿宽也来。”</p>
盛长裕眉头轻轻蹙了下，回答她：“随便姆妈。”</p>
不高兴，也没反对。</p>
宁祯在旁边没做声。</p>
老夫人见宁祯还知道分寸，没有在母子间挑拨，至少不敢当着盛长裕的面，要和婆婆夺权，她的心放松了几分。</p>
晚饭丰盛。</p>
盛长殷早早来了，坐在宁祯身边，一言不发；盛长宽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带戴云兮。</p>
老夫人：“你媳妇呢？”</p>
“她不太舒服，脸色不好。不让她来了。”盛长宽说。</p>
老夫人：“真是娇小姐。你大嫂从不头疼脑热。”</p>
宁祯：“……”</p>
这个时候，犯不着把宁祯抬出来挡枪。</p>
好在盛长宽不太在意，他轻轻点头，心不在焉：“大嫂是将门女，一般人比不了。”</p>
老夫人便说：“你大嫂是我选的。你但凡肯听我一句……”</p>
后面就是教训儿子的话，众人听得耳朵起茧。</p>
盛长裕心情好，没发脾气，只是在老夫人念叨的时候，转头看一眼宁祯。</p>
他一向不相信运气，认为自己从诞生开始就运气不佳，都靠着自己生出獠牙去争抢。</p>
他也觉得运气是最软弱的词，简直是把强者的努力都抹去了。</p>
可此刻坐在这里，盛长裕信了。</p>
能娶到宁祯，单纯是他运气好。这不是他求来的，也不是他努力的。误打误撞，她成了他的妻。</p>
“……你大嫂还是懂事的，再看看你媳妇。”老夫人继续说话。</p>
嘴上教训儿子、骂戴云兮，实则敲打宁祯。</p>
宁祯听了，仍是不痛不痒。</p>
盛长裕的眉头，已经拧了起来。</p>
“姆妈想说什么，就直接说，犯不着敲山震虎。我和宁祯坐在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盛长裕终于忍不了。</p>
宁祯立马打了个圆场：“好不容易吃顿饭。要是总这样彼此生气，往后团圆饭就没得吃了。”</p>
她没有说盛长裕挑刺，也没替老夫人说项，只是摆出事实。</p>
言外之意，大家都装一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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