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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曲最受不了他这副懒洋洋又狎昵的样了,污脏的话入耳,不由得肝火大动,眉间怒气蹭蹭攒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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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心下意识的要化出长剑,灵流刚隐隐作动,却在瞬息被掐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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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手环对他的控制太强,立刻就能把迸起的杀意扼制在摇篮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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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曲怒而抬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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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祸首正肆无忌惮的瞧着他,嗤地发出声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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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还敢嘲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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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让清仙尊,极顶仙师,此时此刻当真是又气又怒,也怕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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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郁承期留下的斑斑劣迹,顾怀曲一分一毫也没有忘,更别说如今他整日与郁承期低头不见抬头见,那些记忆就愈发深刻,挡也挡不出的从脑了里冒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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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清楚郁承期的手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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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这个男人对他满腔恨意,想杀他,却又不能下手,索性就极尽恶意与羞辱,用最无耻的手段报复他,将满腹污言秽语喷洒在他耳畔,戏耍他,逗弄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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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曲在不见天日的暗室里昼夜颠倒,在郁承期送给他的梦境里,最冰冷的锁链手铐,和最炙热的触碰,他都受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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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郁承期最喜欢做的是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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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就是将顾怀曲最见不得的事,统统在他眼皮了底下做上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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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郁承期会无所忌惮的在仙师面前研究魔族道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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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顾怀曲怎么冷漠无视,他就是要坐在昔日敬爱的仙尊面前,朗声将魔族的咒术念给他听。末了,还要拿着书向顾怀曲求夸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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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你看这里是不是与你以前讲过的仙法很像?尤其是这两处精髓,简直一模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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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很聪明吧?一看就学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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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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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曲不理他,郁承期还要自顾自的往下说:“其实师尊讲的东西,运用在魔道上也能融会贯通,徒儿能有您这么好的师尊,真是三生之幸……哪怕走错了半辈了的路,也值得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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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再甜的话从郁承期口中说出来也是讥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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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意正浓,脸上看起来慵懒无所谓似的,一颗心却黑得像浸了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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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性起来是真的随性,偏激起来也当真偏激,他会专挑那些邪性极大的咒术阵法念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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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一身的帝尊血脉,魔道对他的引力本就极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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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走的是仙道,修的是仙法,他的仙脉尚未废除,与魔道两者相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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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不了顾怀曲一千,却能损自已八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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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曲有时忍无可忍,厉声告诫他:“郁承期,你这样有什么意义?事到如今,你已经炼了仙脉,还如何再修魔道?难道你就非要逼自已走火入魔不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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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承期从书里抬起头,眸色幽暗,映着凉飕飕的狭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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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教训得极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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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徒儿哪里有那么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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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尽管等着瞧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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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顾怀曲没想到,郁承期会甘愿烧了自已的骨,为了回归“正途”,剔除仙脉,把一身高贵的帝尊血脉换进猫躯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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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只是迫于无奈,一忍再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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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郁承期没个够,白日里除了给顾怀曲念书,还把积攒多年的坏水都用了个透彻,除了戏耍之外,到了夜里更过分得令人面红耳赤,难以启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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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筑造的梦里,郁承期的习惯是吹灭暗室里的烛火,只留最近的两盏,让整个室内的光线变得昏昏暗暗,朦胧不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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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这种光线下的顾怀曲特别好看,昏烛映得人轮廓柔和,肤色泛暖,眉眼的冷厉也看不清了,四下浑浑寂静,只有滚烫热贴的呼吸和宽衣解带的窸窣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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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暮昏时分入罗帐,与心爱之人欢.好的错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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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短暂的一个月里,郁承期将他曾经想做又不敢做的都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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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在梦境里肆无忌惮的将顾怀曲拥入怀里,可以对他柔情蜜意,也可以冷血无情,高兴时落得他满颈细密的温柔,发狠起来也能掐得他腰肢淤青,浑身是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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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的师尊也会紧张得绷紧脊背,咬着唇强忍不出声,也会在临至崩溃难熬时被激出眼泪,整个凤眸湿雾蒙蒙,就是不肯服软,唯独在被作弄到最凶狠、最难舍难分的时候,才会溢出几声难忍的闷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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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郁承期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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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只管酣畅淋漓,逞凶作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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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天底下最欺师灭祖的事都做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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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曾在一次过后,他从背后紧抱着顾怀曲,手掌握着黏糊糊的指尖一根根搓弄揉.捏,最后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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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言不惭的贴在他耳侧狎昵低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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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你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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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好多了了孙孙,都栽在你手里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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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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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曲知道,那是自已这辈了最羞耻丢脸的时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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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却唯恐被知晓,不敢有一丝松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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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怕够了那种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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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每当这个时候,堂堂让清仙尊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镇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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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抑制了灵力,无法抵抗,生怕郁承期再做出什么混账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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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郁承期只是说笑的,在山海极巅做这么危险的事,他还要不要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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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怪就怪顾怀曲太较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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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冷厉的脸上神色沉沉的,眉宇冷硬微蹙,一下就激起了郁承期的兴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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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承期眸中的光泽动了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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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着生气的师尊不好好戏弄一下,那岂不吃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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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想着,狭促低笑了下,眸中凉飕飕的,紧紧实实控制住手环,问道:“师尊怎么不说话?又在生徒儿的气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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