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住院(2 / 2)

好在美国队长不是惜字如金的类型。

“你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为了给你办住院手续,我不得不借用了一下你钱包里的身份证明,史蒂夫·罗杰斯的名字也不是万金油。”他微笑着开了个玩笑,拖了张椅子坐到她床边,这是一个很合适的距离,显得关怀,又不过分亲昵。“来,喝点水吧。”

大手握着玻璃杯凑到她唇前,水冒着微微的热气,是温的。

希斯莉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像被饲养的画眉鸟,在主人手上的搪瓷缸里艰难嘬水,可她的手还在被子下神经质地

发抖,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一小口一小口低着头喝。

这场景并不暧昧,更多的是某种奇怪的关爱,仿佛美国队长正身处某种猫狗领养机构,然后她在被热心肠的好心人悉心照顾。

史蒂夫也确实出神了那么两秒。

这个小女孩儿,她才那么小,身份证明上,她刚满十六。她漂亮的像朵柔嫩带露的花,合该被精心养护;但现在这朵花却呈现出了即将凋零的颓态,在小巷里的时候,她的背,她的手臂,那么消瘦,连轻轻拍起来都是硌手的。

她刚刚从梦里惊醒之后的那个眼神,那样骨子里透出来的的凄楚和惊惶,见者难忘。

这让美国队长生出了一种恻然之心。

“谢谢你。”

喝光了满满一杯水,缓过劲来的希斯莉乖乖向美国队长道谢,然而这一句话就足以让她嗓子剧痛,没办法多说任何一个字。

她声音飘忽而虚弱,如果不是美国队长这样的听力根本无法听清,更像寒冬夜晚被困在车底盘急需好心人拯救的小猫崽了。

希斯莉的长睫忽闪忽闪,病痛突如其来,肯不在,她来不及思考更多,便又再一次感到了困倦。

“睡吧,希斯莉,护士摁铃在床头。”

史蒂夫看出来了,他温和的替她掖好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摸了摸枕头上小女孩儿凌乱的黑发。

她睁着困倦的眼睛望着他的方向。

“我明天再来看你。”他承诺到。

希斯莉就安心把眼睛闭上了。

病房有一盏夜灯亮着,窗帘也是拉严的,房间雪白而明亮。但等史蒂夫从病房出来,走廊窗户外光芒一派橘红,纽约俨然是傍晚时分。

史蒂夫去找了医生,他想要询问关于希斯莉的病情。

给希斯莉做了检查的是个表情严肃的中年女医生,从头发丝到制服扣子都一丝不苟,只有手上戴着一枚磨得亮亮的白金婚戒,看上去不是很好说话。

但她没有拒绝史蒂夫关于“那个女孩儿怎么了”的提问。

女医生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放回口袋里。她皱着眉,但不是那种吓人的皱眉,她看上去也很苦恼。

“我们给她做了血常规,等明天她的情况稳定下来,会进行更详细的检查。她有三个小时都在发高烧,但退烧药物在她身上完全不起作用,止痛药也是。”

“史蒂夫先生,”女医生忧虑的、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们现在怀疑这种毫无理由的高热和昏迷是遗传病,或者是……基因缺陷。”

这种猜测让他们都陷入了阴影的寂静。

见到她的人都会为那个可怜的女孩儿感到悲伤,她是那么漂亮,又偏偏那么脆弱。这种脆弱是让人怜惜的,但凡有同理心的人都会希冀,一个生命也可以有盛放的机会。

“……我知道了。”

美国队长沉声道。他交了住院费,向医院外面走去。在下台阶时,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这栋夕阳下显得无限宁静的医院,某一扇合拢的百叶窗后,就是那个小女孩儿。

他为此耽误了不少时间,但却奇怪的没觉得自己可以放手不管。不只是责任心的问题,而是她就会让人忍不住心生偏爱。

只不过,史蒂夫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大千世界里有重合的姓非常正常,他也刚刚醒来没有几个月,除了神盾局的一些特工外就没见过什么人了;在那张身份证明上,希斯莉是父母双亡。

可她和那位隔三差五上花边新闻的哥谭市花花公子一样,长着黑头发和蓝眼睛。

况且,她姓韦恩。

希斯莉·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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