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罢,林枕棠加快步伐,先走一步。
前面夫人那番话,表哥又?怎么可能不生气??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己也不能说什么,只先点?了头,然后说这?事明日再商议。
她已?经努力将这?件事变得模棱两可,还请表哥不要动怒。可是表哥脾气?不好,想来该是不会放过她。
之前李璞提亲,他就?专门?在夜晚闯入自?己的房间,逼着她不嫁给李璞。而这?一次……
这?些事情,最好还是在他平静的时候再行商议。所以林枕棠想着,自?己最好是先回房间,等第二日表哥冷静下来了,她再解释给贺表哥听。
毕竟,既然已?经有?了那样的事,自?己根本不可能再怀嫁人的心思。
平安地回了房,但林枕棠梳洗的时候,还悬着一颗心。
她只怕表哥怒不可遏地来追自?己,然后闹得府中人尽皆知。名声如何,她不在乎,她最怕的是父兄失望的眼神……
不过想了想,林枕棠又?觉得贺表哥并非那样的人。起码他绝不会在众人面前说这?些事。
她还在思忖,却听青鹊道:“小?姐,沐浴的热水备下了。”
她点?了头,然后往里屋去。
没想到这?一进?去,就?见贺乾渊正坐在里边。
他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烛光昏暗看不清神情,这?更让人觉得可怖。
青鹊刚刚备水时并未见到贺乾渊,这?时也是吓了一跳。
她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什么也没说,只去看林枕棠的脸色。
此刻,林枕棠垂下眼睑,明明已?经是有?几分慌乱了,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你出去吧。”最终,林枕棠转头小?声吩咐青鹊。
青鹊有?些踌躇,“这?……”
孤男寡女,又?是深更半夜,她真怕小?姐有?个什么……
但青鹊又?一想,小?姐已?经跟了大将军,现在做什么都已?经不能改变了。还不如自?己出去守着,别让外人进?来再看见。
于是青鹊叹口气?,躬身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室内水汽氤氲,雾气?袅袅升腾着。
只听得一声轻笑,贺乾渊站起身来。他走向了浴桶,然后拍了拍那南海梨花木的边缘,“过来。”
林枕棠听到了,她咬了咬唇,正欲走过去,就?听那个人又?冷笑道:“难不成见林玙寻到了,之前枕棠表妹说过的那些便不做数了?啧,还真是个骗子。”
“不是,表哥。”林枕棠说着,还是走了过去。
室内雾气?弥漫,但她依旧看到了贺乾渊的面容。
眼前的男子肤色白如三月梨花,墨眉秀目,漂亮得不可思议,但是那双墨玉一般的眼眸里,却冰冷的仿佛寒窟,没有?一丝温度。
“既是要沐浴,又?为何看着我?”贺乾渊冷冷看着林枕棠。
听到这?话,林枕棠垂下头。美人此刻头发绾成一个松松的髻,身上也是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水红色绸衣,低垂眉眼时,嫩白如玉的一小?截脖颈清晰可见。
但林枕棠并不知这?春色外泄,满脑子都是林枕嫣给她的那封信。
“若是想过得如意,就?得依借美貌。长姐若是能勾住了贺乾渊,那林府可得长久的如意太平。”林枕嫣是这?样写的。
妹妹说得尽是些歪理?,却是一字未错。
而她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永远都不能再回头了。
想到这?里,林枕棠低着头,她手都在颤抖,却还是开了口,“枕棠服侍表哥沐浴。”
贺乾渊还满心怒气?,听到这?句话,他冷笑,“好。”
说着,他抬起手来,让林枕棠为他解开腰带。
当?林枕棠的手碰到他的剑时,贺乾渊眯了眯眼,他打量着林枕棠的神色,却见面前女子眼睑覆着,看不清神色。
他不做言语,看着林枕棠将他的长剑放在旁边紫檀木的架子上。
呵,若说表妹刚刚没有?杀他的心思,那他是不信的。
可惜了,他那把剑,可是一把好剑。
林枕棠并未注意贺乾渊阴沉眉目打量着自?己的神色,她鬓发微垂,杏眼半覆,正伸长手臂环着贺乾渊的腰,好解开腰封。
也不知为何,这?个动作使得贺乾渊
神色不善,他突然伸出手去,捏起林枕棠的下颌。
烛光朦胧,照亮美人眸中星星点?点?的泪光。
看到这?一幕,贺乾渊冷笑一声,他俯下身,厮磨樱唇。
这?力道强劲霸道,林枕棠不敢动了,但她还捏着贺乾渊的衣服,并没有?放开。
水红绸衣飘在水面,林枕棠手扶着浴桶的边缘,咬着唇不发一声。
水光四溅,一些溅在了她的面容上,这?让美人娇嫩的粉腮显得更加魅惑可人,如雨后海棠。
她如云浓鬓尽铺在身后,头发尾梢被水淋得湿漉漉的,黏在光洁的美背上,这?场景,竟真的像个妖精。
溅出来的水花逐渐越来越多,林枕棠有?几分受不住了,她咬着的唇轻轻启开,带着哭腔道:“好撑……”
但这?软软的求饶声并未让她逃过一劫,室内只听到水浪拍打的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枕棠终于昏昏沉沉的趴在浴桶旁睡了。
*
翌日,林枕棠醒来的时候,却见自?己在榻上,盖着被子,她闭着眼睛摸了摸,还摸到完整的亵衣。
林枕棠松了口气?,她可不希望自?己被人发现时,尚在内室洗浴之处。想来,该是青鹊昨夜帮自?己收拾了。
这?么想着,林枕棠睁开了眼。
但没想到她刚刚睁开眼,就?看见贺乾渊坐在自?己房内的圆桌旁,还为他自?己斟了一杯茶。
“你……贺表哥!”林枕棠惊得坐了起来,她看了眼天色,已?经亮了。
“表哥,你怎么还不走?”林枕棠实在害怕被人发现,她又?看向贺乾渊,好在他已?经衣冠齐整,长剑佩在腰间,完全看不出昨夜的荒唐行迹。
贺乾渊不急不慢,呷了口茶,才淡漠开口,“表妹既已?是我的人,昨夜却还答应着李氏,真让人心寒。”
林枕棠听着这?话,有?些头痛,她咬了咬唇,“昨日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那样说了,但今日枕棠会去和夫人说个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