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乾渊面无表情,也正看着她。
“表哥……”林枕棠顿了顿,不知道该说什么,终于道:“信明日再看,枕棠会给表哥看得,但是现在我们休息吧……我困了。”
她心力交瘁,不知道该解释什么,总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个错。还有……她是真的很想睡觉。
“你还能睡得着?”贺乾渊并不怜惜她这幅困倦的模样,他一声冷笑,“林枕嫣说不定又给你想了好点子,让你拿美人计诱惑别人。还不赶紧看看?”
听到这话?,林枕棠心中大惊,她赶紧摇头,“表哥别这么说。枕嫣她、她不会的。”
应该不会吧?不过,也不好说……绝对不能让表哥在自己之前看到那封信的内容。
这么想着,林枕棠坐下喝口茶,掩饰慌乱神色。
贺乾渊则坐在榻上,他容颜俊秀,眉目英挺却又带着秀气,看上去仿佛俊雅公子。
但此刻,那人面容冷漠,他拍拍自己的腿,“上来。”
听到这话?,林枕棠顿了顿,然后放下茶杯,顺从地走了过去。
她听话地坐在了贺乾渊腿上,这么一来,便有小半截身子悬空着,心衣带子晃晃悠悠飘在身后。
轻轻一扯,香雪尽显。
已然红梅微挺,贺乾渊冷冷一笑,他伸出手去触碰,然后又在林枕棠耳侧低语,“该怎么才能让阿棠知道,你是我的人。”
那一刻,林枕棠感受到了什么,她咬着牙闭上眼睛,什么话?也不敢说。手无意识地放在贺乾渊的腹肌处。
只见美人的皓腕上,一对浓郁华美的紫玉镯子似乎更加艳丽了几?分,衬得肤白如玉,娇嫩欲滴。
耳垂上的珍珠坠儿晃晃悠悠,贺乾渊掐着林枕棠的纤腰往下按,不知为何,此刻他的神?色没有丝毫动情模样,而是冷漠又疏离,和往日里并无二致。
但林枕棠却是如雨打海棠,面带羞怯,娇艳清丽。
“表哥……”细碎的颤抖中,林枕棠努力让自己说出的话?不是破碎的短句残字,“还生气吗?”
“呵。”贺乾渊听到这话?,冷笑一下,他没有回
答,而是略一侧头,咬住了美人修长洁白的脖颈,留下个情迷意乱的桃印。
这令林枕棠忍不住微呼一声。
她咬唇,动作时候一只手在被褥中摸索。
“怎么?”
“这、这榻锦……”林枕棠不好意思极了,羞云从脸颊直到耳根,她低声道:“我?不好让她们收拾。下一次、下一次不在榻上了……”
此刻,贺乾渊的手按着林枕棠的腰窝,另一只手抚在她光滑洁白的后背上,不让身娇体轻的美人溜下去。他轻声开口,带着沉香木的呼吸温热,撩拨在林枕棠耳旁,“下一次,你想在哪里都可以。”
他府中不像林府人多眼杂,将军府没有几?个人,等?他与表妹成亲之后,便也不打算让士兵们留在内堂了。
那方小天地,必得是他们两个人的。
这是他特意为表妹准备的,鎏金嵌缕的金丝囚笼。
日后,也会是他们二人的欢场,至死不渝。
***
林枕棠昨夜睡着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了,白日里醒来,身旁那人早没了影子。
若不是身上桃花纷乱的痕迹,和浑身的酸痛,林枕棠甚至恍惚到不知道昨夜那人是否来过。
再抬头看一眼天色,林枕棠心中暗叹自己这晚确实睡得昏沉,如今竟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她由着青鹊烟雀二人为自己梳洗,然后又拿过林枕嫣的信来。
她这次得仔细看看林枕嫣说得是什么,若无异常,林枕棠准备把这封信原封不动送给表哥过目……
但是,若上边又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想到这里,林枕棠心情有点复杂,她轻轻展开信纸。
这是一封短信,内容不过寥寥数句。看完之后,林枕棠长舒口气。
信中,林枕嫣呵斥那薛姻胡说八道,她听说了之后也很是生气,想要为自己的长姐出气。故此,当皇帝犹豫着要不要铲除薛家的时候,她便吹了枕边风。还有,林枕嫣告诉林枕棠,那淑妃失了宠,皇帝如今已然是离不开她半步了。
看完之后,林枕棠忍不住笑了笑。怪不得皇帝这次心甘情愿地支持着,原来是枕嫣在其
中推波助澜。
说起来,林枕棠自小就和这个妹妹不太亲近,但慢慢地,她似乎觉得枕嫣行事虽然不羁怪异了些,但却不算坏心肠的人。
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之后便合上了信件,转手让烟雀把这封信送给隔壁府邸,让表哥过目。
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这几?日也没什么其他事做了,她要赶紧将那对儿鸳鸯绣出来。
***
已经是三月底了,天气愈发炎热起来。
林枕棠昨日便沐浴熏香,今日更是起了个大早。
她穿着桃红色的双蝶千褶百迭裙,腰部紧束,显出玲珑的纤细,缠饰绶环叮当,裙身上还吊坠着一颗又一颗的珍珠。
华美端庄,显得艳丽又不可方物。
如今离成亲的日子不过区区五日,她需要去一趟了尘寺,叩谢神?佛。
不过,想到之前萧睿总是在寺院门口守株待兔,林枕棠顿时有些害怕,便不准备一个人去。
可是,她要叫谁作陪呢?
她本来想着和林玙去,但是林玙今日要去未婚妻家里,是早约好的,也不好因为自己的事而让哥哥爽约。
贺表哥那边也不可以。毕竟成亲的日子快要到了,林枕棠不好在外人面前和表哥太过亲近,总是要避嫌的。
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把林琛叫上了。
虽然二哥是不太靠谱的,但是也没什么别的人选了,林枕棠还特意在林琛面前撒娇,“小哥哥,你要保护我呀。”
林琛拍拍胸口,“我?出马,棠棠还不放心啊?”
正因为是你出马才让人不放心啊,林枕棠娇嗔着瞥一眼林琛,“小哥哥可不是什么靠谱的人,别半路又和人喝酒去,把我?一个人丢下,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不相信我?呀。”林琛伸手去揉林枕棠的鬓发,“哼哼,今儿我若不喝酒,我?看你怎么谢谢我?。”
林枕棠被林琛逗得前仰后合,“行,那我就等着好好谢谢小哥哥了。”
上山的路上,落英缤纷。三月人间美得仿佛仙境,林枕棠撩了帘子去看,就看到杏花飘落,温馨美好。
“果然是春天来了呀。”林枕棠说
着笑了笑,她肤白貌娇,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仿佛两弯月牙儿,又甜蜜又惹人怜爱。
此时赏花的人不少,美人的这一笑,仿佛春风拂面,春暖花开。
一顶深蓝色的软轿静悄悄立在那里,轿子中的人一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边,自然也看到了这一抹姝色。
那人约摸二十一二岁的年纪,一身黑衣深沉,眉目冷淡,长相不凡,一看便知是显贵。
周围立得侍从似乎知道自己主子看着那边,他很快躬身过去,低语道:“刚刚过去的,应该是林府的马车。”
轿中人半晌不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许久之后,才低沉开口,“林府?林仲?”
“是,主子。”侍从的声音有几?分尖利,长相看起来也有些怪异,此刻,他低着身子,轻声回应道:“林府的小女儿是当朝皇后,大女儿尚未出嫁,但也快了。”
轿中人静默不许,想到刚刚那女子梳得是少女发髻,便颔首道:“原来……是林枕棠。”
早就听闻大齐有一绝色,艳丽妩媚,他之前还当是什么轻浮容色,故此没有兴趣,但今日一见,却看到这美人长着一张勾人却不自知的脸蛋。
果真?算得上是尤物。
“似乎是叫林枕棠的。”轿边人恭恭敬敬地说着,“想来也就还有几?日,就要出嫁了,估计今日走这条路,是为去寺中还愿的。”
这话?听在轿中人耳中,他阴沉了一下,然后又问道:“许得何人?”
侍从愣了一下,林府女儿的婚事传遍了整个大齐,主子竟然不知道么?
但他自然不敢说什么,只小心翼翼地回道:“回主子,是骠骑将军,贺乾渊。”
听到是他,眉目阴沉的男子笑了笑,这笑容带着不屑和蔑视,“孽种罢了,还被封为将军。”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微微一转,语气低沉下去,“皇帝日渐昏聩,这出身卑微的人,或许还想坐一坐龙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