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大和守安定眼睛一亮,“阿雪,超可爱吔!”
新见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手指。
“真、真的吗?”
“哎,真的,”大和守安定伸手拽新见雪脑袋上的蝴蝶结,“这个最有趣了!”
“住手啦,安定,头发会散掉的——”
话音未落,新见雪的头发就真的散掉了。
“啊,”大和守安定看着手里的缎带,又看看新见雪的脑袋,“原来如此,是用缎带绑出来的吔。”
新见雪眼神死:“安......定......”
是感慨这个的时候吗?!
“没关系,”大和守安定竖起大拇指,“我来帮你绑!”
新见雪半信半疑地应了下来。
“......痛!”
“抱歉!”
“......这种怎么样?”
“明显歪掉了吧?!”
良久,夏目漱石看着一塌糊涂的现场嘴角抽搐:“守君,你还是放弃吧。”
“不,”大和守安定不服气地梳理着新见雪的长发,“当哥哥的怎么可以不会梳妹妹的头发!奇怪,以前看冲田君动手的时候完全不觉得会很难呀......”
“就算你这么说......”新见雪一脸的生无可恋,“安定,不要再用力了,那里应该是打结了。”
大和守安定愣了一下,伸手拔刀:
“阿雪,头发这么长有什么用,干脆剪短吧!”
“安、定!”
“啊哈哈,阿雪,你这个表情很好玩吔。”
“你是把我当玩具吗?!”
“我的头发也可以借给你玩哦?”
“果然是在玩吗?!”
结果还是暂时绑成了毛躁的马尾,露出雪白的后颈,像男孩子一样。
“......别的事情怎样都无所谓,”夏目漱石用手杖敲了敲地板,“守君,你那身羽织也换下来吧。”
“哎,为什么?我的衣服又没有脏。”
“不要告诉我你打算穿着这身打扮出现在大街上。”
“不行吗?”
“太显眼了!而且,新撰组的形象在大部分人眼中,可是一帮幕府的走狗、
杀人狂,新政府的敌人,大反派,顽固不化、不知变通、落后于时代的浆糊脑袋。”
“竟然说这种话!”新见雪握紧拳头,“我们,我们是为了维持京都的治安才......”
“我知道。”
大和守安定也开口道:“但是,我们——”
“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
夏目漱石冷哼,没打算听当事人的辩解。
“你们不过是一帮乡下武士,只凭着一腔热血上洛,被幕府当成狗驱使,招来维新志士的憎恨,两方都不把你们当人看待。”
新见雪咬紧下唇。
什么维新志士,不过是一群到处暗杀、破坏治安的暴徒。
不过,夏目漱石说得没错,维新志士就算了......幕府也的确没把他们当一回事。即使经过了池田屋事件,他们也经常被人看不起,地位在见回组之下。
“但是,为幕府战斗到最后的是你们,”夏目漱石话锋一转,“只有你们。”
“......是吗?”大和守安定勾过新见雪脖子,抱住她的脑袋,“冲田君死掉之后的事情,我们不知道。”
“详细情报你们自己去查,”夏目漱石没打算继续说明,“我只想说一件事。”
“什么?”
“明治维新后的十数年,土方岁三的家人打算给他立碑,找到末代将军德川庆喜请他题字,庆喜公泣不成声,终未能写出一字。毕竟,连井伊这种谱代(数代追随)家臣都离他而去了。”
“......是吗。”
“重点在于,连井伊这种谱代家臣,都抛弃了庆喜公。”
“......什么意思?”
“在利己主义的驱使下,忠义、道德不值一提,”夏目漱石摊开手,“小人物们被忠义束缚,性命如同蝼蚁一般;大人物们随时改换立场,却依旧光鲜亮丽。”
上层建筑盘根错节,就连一度被惩处家名断绝的松平容保都仍有爵位在手(但他推辞不受)。
“要想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下去,就必须有他们那样的觉悟,”夏目漱石似笑非笑,“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站在自己的立场去判断,去选择,
甚至伤害到他人的觉悟——”
蹲在桌上的喵之助尾巴啪地一声抽向桌面,打断了夏目漱石的话。
“说的太过了,夏目大人,”他斜了一眼夏目漱石,“胃病犯了吗?”
“都怪你,”夏目漱石哽了一下,瞪了喵之助一眼,“明明是妖怪,却治不好我的胃病!”
“你当妖怪是万能的吗?而且,我是式神,不是妖怪!”
“式神不就是受人驱使的妖怪吗!”
“就算我是妖怪,也治不好你的精神病!”
“嘁,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