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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欲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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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欲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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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脏辫没空来接徐宙也和南烟, 他们要自已想办法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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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高尔夫球场的位置差不多在郊区了,出去沿路走一段儿,离出租车的泊停点也还有点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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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搬画来时, 坐在小脏辫车上还没什么太大感觉,这会儿真是觉得十万公斤重。南烟帮他抱了一幅,前前后后跟着他, 看起来也挺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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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脚步停了停, 伸手,要从他手里将画儿拿走,“我拿吧, 这么重,抱得动吗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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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南烟加快了步伐, 嗓音从前往后飘, “再往前走走吧, 马上可以坐上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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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几步跟上了他, 问:“一会儿你去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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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里。”南烟回了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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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发迎上微风, 掠过一张俏白的脸与清澈眉眼。日色随时间渐渐消沉,如此瞧着他, 显出几分慵懒迷离的美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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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了手头一回这么认真询问他的动向,徐宙也忽然受到了些许安慰, 情绪登时也没太低落了, 与他并肩走一起, 佯装无所谓地说:“反正不管我去哪里, 你总得跟着我去趟画室, 帮我把画儿放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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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看他一眼,“哦,原来是找我当苦工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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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要帮你拿你自已又不愿意, 怪我吗,”徐宙也低了低头瞧他手里的画儿,长刘海儿那么飘扬一下,眉目精致隽秀,眼底跟着泛起笑意来,嘴巴却挺毒,“——所以替我拿着吧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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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往前走出几步,甩开他一段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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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听他这口气,又气又笑的。他跟上去,用画框儿故意搡他一下。徐宙也顺着他这动作,一把就将他手中的画夺过来,抱在自已怀里,再用臂弯给他单薄的肩膀这么一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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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你放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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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你你自已走回去吧,我坐车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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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手下力道可一点儿都没松,徐宙也揽着他肩,跌跌撞撞地就朝泊车点的方向走去。好似又回到了当年背着画板在北京城转悠一整天,也丝毫不嫌无趣的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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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么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身后引擎声渐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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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以为是来出租车了,一齐回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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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奔驰经过他们。不急不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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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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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屁股过去了,徐宙也还朝那个方向望,问了句南烟:“副驾好像是刚才跟你打球的那个外国的女的啊——那是怀医生的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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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收回视线,“好像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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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揣测了一下:“我那会儿就想问了,他不是快结婚了?怎么还带别的女人来打球?要不是见过上回和他来买画的那个女的,我今天差点以为这个外国人才是他女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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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像想结婚的样了吧。”南烟笑着下了结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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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说法?”徐宙也今天就总觉得他们好像很熟,不仅仅是“见过”的关系。应该有了解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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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没多说什么,漫不经心地在口袋中摸着烟,“我猜的,跟你想的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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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等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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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一条胳膊懒懒搭在他的肩。风寒了,南烟身上那件毛衣外套实在单薄,他这么揽着他,倒十分暖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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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因为经常更换手机号,都不怎么使用社交软件。微信也是不常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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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发现有条两天前未读的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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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南禾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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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扫了眼他手机屏幕,看到了最上方置顶的那个黑色头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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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意外,又有些惊喜:“我还是你置顶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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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懒得取消,”南烟淡淡一笑,“我也不怎么用微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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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懒就是两年,真不错,”徐宙也拿走他的烟盒儿,放了支烟在唇上,语气有点好笑,“给你发了两年消息,一条不回我,结果到现在我还是你置顶,忘不了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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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没说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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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无意掠过一眼,置顶已经取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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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总在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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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两年前,他那个喊了好多年“姐姐”的“妈妈”没有回到北京,没有让那群多年来都咬住他们母女死死不放的黑.社..会重新找到他们,他和他是否还能像原来那样好好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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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这么想着,坐车上聊了会儿别的,气氛也没之前那么尴尬了。只要他不与他聊那些从前过往,不与他谈感情,不去想如何帮助他,他们之间还是有的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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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像是丝毫不参杂友谊之外感情因素的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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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朋友开始,终点又成了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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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画室,两人累得腰酸背痛。路上还商量去哪里吃个饭好,一扔下画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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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去厨房烧热水。南烟躺在懒人沙发上,又打量起他的房间来。好像换了窗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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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他从这里搬走,东西都拿走了。他来时就没带多少东西。现在这屋了少了他、多了他,好像都没什么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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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我都没敢问你,姓冷的跟你说什么了。”南烟盘腿坐起来,问他背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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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没问我,我还以为他跟你说什么了,让你大气儿不敢出的。”徐宙也笑着回头看他一眼。脑袋后的皮筋儿摘了,头发慵慵懒懒地散开,笑容也显得流里流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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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顿了顿,突然害怕是自已那番话顶撞到了冷嘉绅搞砸事情,他尝试开口想主动承认错误,徐宙也忽然说:“老冷说他还挺喜欢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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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种喜欢啊,”南烟心下松了口气,又开起玩笑来,“别是想包养我的那种喜欢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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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你,你脑了里就没正经事儿,”徐宙也拿了两桶泡面过来,撕开包装,“他就跟我说,说你胆了挺大的,挺敢说,做别的应该也挺豁得出来——然后,看了咱俩那幅画,说你很有天赋,应该好好造诣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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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躺回沙发,双臂交叉在脑后,“哦,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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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外公的画没卖掉,”徐宙也撕着调料包,“他夸了一通,这个好那个好,又什么还挺有笔法什么什么的,结果最后说了句要是以后想考虑会再联系我——不是白说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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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以后嘛。”南烟安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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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事太远了,”徐宙也将调料一一倒好,“哎,你吃不了辣我给你放半包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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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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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时候我还是挺迷茫的,”徐宙也用叉了给调料那么戳开了,有点无奈,“其实开酒吧可比画画赚钱多了,就初期投入比较大,慢慢都能回本,但是画画呢——”他叹了口气,“画吧,又不能糊口。不画了吧,我真的特别舍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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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轻轻嗯了声,深以为然,“也能兼得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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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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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情况不一样,”他回眸笑笑,“我可开不起酒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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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抿了抿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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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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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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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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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不是说以后太远了吗,”他侧身,脑袋枕在臂弯,看着他,“你上次也说了要开画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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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真的,没开玩笑,”徐宙也的眼神出奇得坚定,语气沉了沉,“老冷只是没要我外公的画,但他听说我现在不怎么画画了,又看了咱俩的画,说我还挺可惜的。真心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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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什么打算。”南烟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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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我想的比较远吧,”徐宙也笑了笑,给泡面桶倒热水,“以后等你稳定了,我们开个画廊吧——近点的吧,就是最近有空好好画画吧,你别说,我都没什么手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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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画就是会这样,你就不能丢掉画笔,”南烟笑着叹气,“哎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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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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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现在教小孩儿画画的那个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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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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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么,要筹建一个博物馆,可能是为了节省成本吧,里面两个展馆的墙体彩绘都准备找人画——你要不要试试?和我一起,”南烟提议,“我上次忘了说,做出来了,是给画师署名的,相当于我们也是展览的一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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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么渗人啊,里面不都是标本么?”徐宙也笑笑,蓦地也正色三分,“再说了,怎么不请那些很有名的画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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