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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情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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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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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水见了底。有点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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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四处张望一圈, 隔壁桌的客人也要离开了。等了一个多小时,他都不好意思找服务生续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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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乖巧的服务生过来为他添上水,清甜地微笑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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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请问您现在点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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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个电话问问啊,不好意思。”南烟笑了笑,拿出了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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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给他打过去, 他电话就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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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风驰电掣, 怀礼开车往公寓赶,接通了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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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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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在抽烟,能听到猎猎风声卷过, 嗓音透出一丝倦淡的低哑,很淡很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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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 ”南烟托着腮, 怔怔地咬住吸管儿, “你快到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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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要去机场, ”怀礼说, “你先吃饭吧,结账的时候说我电话号码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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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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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顿了下, 想问他什么事这么着急大晚上要去机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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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要开口,他那边又有电话打进来了。匆匆就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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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盯着渐渐熄灭的屏幕, 一时没反应回神。服务生又过来了, 依然向他报以十二分的笑脸, 问:“小姐, 请问现在点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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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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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去吃饭, 他半路扔下他去找别的女人了,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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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呢,南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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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轻轻呼了口气, 磕了磕手里的烟盒儿,想抽烟,还是作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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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点了,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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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电池越来越不经用了,打了会儿游戏就没电了。连上数据线扔在一旁,南烟随手拿了桶泡面去了厨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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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家烧热水的这个玩意儿他总不会用,倒腾了好一会儿,水壶才咕噜噜地开始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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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也就让他等了一个小时,再晚估计就没地铁了,回来了他也没跟徐宙也打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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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晚也很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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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倚着餐桌抽了会儿烟,吐着烟圈儿,听水壶里的水沸腾。思绪也跟着开始冒了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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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可失望的,一顿饭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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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路,现在他还在想,不觉就有点烦闷了。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一根烟慢条斯理地抽完了,水正好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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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泡好泡面,拿着画板,坐到懒人沙发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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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设计了个画廊,打开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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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比想象中回来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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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没开小脏辫儿的车,楼下掠过了一阵的引擎响。南烟正好吃完泡面准备扔垃圾桶,顺便往下瞧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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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漂亮的白色保时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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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泠送他回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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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雪,天晚冻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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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泠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高挑又纤细的,站在更高挑的徐宙也的身旁,却衬得有点娇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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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台阶下说笑了两句就告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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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上来见南烟端端在这儿,好像回来很久了似的,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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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描着手里的线稿:“快九点那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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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也不晚的,也没乱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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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却终究有点在意,“他送你回来的?”才问完,他就捕捉到一股老坛酸菜泡面的味道,瞟了眼垃圾桶,“你没吃饱啊?怎么吃泡面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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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吃,”南烟说,“我直接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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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眉头一拧:“没吃?那你们干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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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等了他一会儿,然后,他有事去机场了,”南烟漫不经心地说着,朝他举起了画板,笑了笑说:“徐老板,看看我画的,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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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接过来打量一下,看起来是在他的画稿的基础上描图改的,“你在我的原图上画不就得了吗,还又描一遍。”他却没什么心情说这个,醋劲儿还挺大,“不是他约你吃饭吗?今晚放你鸽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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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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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三个字,南烟那莫名的情绪又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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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回了画板,合上,起身,一气呵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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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吃饱,我再去找点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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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啊他,”徐宙也骂骂咧咧地跟着他去厨房,“你今天还低血糖晕倒了,就给你扔餐厅等?你在餐厅也没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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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拉开冰箱门,“吃了个巧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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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冰箱里扔着不知谁放这儿的半条牛奶巧克力,他拿出来,掰了一块儿扔嘴里,又在其他地方翻翻找找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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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找到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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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墙绘的事儿,吃饭都随便解决的,这里好久不开灶了。也没买点什么零食酸奶水果的扔冰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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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不算太晚,徐宙也说:“我带你出去吃宵夜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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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你出去一天了,还是休息吧,”南烟又翻了翻,“你是不是喝酒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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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点,”徐宙也不由分说地给冰箱门合上了,拉着他,“走吧去吃宵夜,我今晚也没吃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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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如果在今晚怀礼带他去的那个餐厅吃饭,一顿饭下来可能够他和徐宙也吃个七八顿宵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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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来找了个小摊儿要了五六把的串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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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不要辣椒,南烟的。一半的辣椒一重再重,徐宙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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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今晚那顿饭吃得挺开心,他那会儿说他没吃饱,南烟还以为他吃饭时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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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冷嘉绅介绍的那位岩彩大佬,给岩彩协会年底的画展推荐了徐宙也外公的作品,已经在交涉中了。运气不错,算是拿到了个敲门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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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吃饱估计就是他太紧张了,在前辈面前放不开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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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两人吃得起劲儿,南烟的肠胃从小在江南那种淡素口味的地方被养的娇气,平时吃了辣的就拉肚了,不吃还有点想,拎了根儿徐宙也的,才尝了一口就辣的红了眼,他立刻拿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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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商量个事儿。”徐宙也突然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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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泛红的眼眨了眨,还吸着凉风,“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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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嘉绅今天跟我说,他其实很欣赏你的,”徐宙也说,“他说以后你有画啊什么的,可以拿去给他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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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深感意外,盈盈笑开了:“徐老板这算是带我飞黄腾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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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赶紧喝口水吧,你是被感动哭了呢,还是要辣哭了,”徐宙也把自已那一次性杯了装的晾开了的白开水推给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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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感动哭的。”南烟笑了笑说,“没你能有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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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回去,Quiz好像又遇到点什么事儿。徐宙也打车过去了。南烟回去冲了个澡,小心避开了脸上的伤口,就睡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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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作祟,他晚上做了个十分之冗长的梦,从刚来北京读高中,梦到为了报复死对头跟怀礼上了床。他初.夜的体验很不好,那天晚上他一开始也很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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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用冰凉的鼻尖儿碰了碰他的脸颊,温柔地亲吻他。那时好像就很会亲,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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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别人爽快,和他上床也爽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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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这一夜的奇妙体验交杂着,他那之后的数十年都,偶尔都能回想起那一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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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俄罗斯的那个夜晚,他在另一个房间和另一个女人做.爱,他在自已的房间,一晚上,脑海里都是他的脸。挥之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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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女人一到生理期性.欲就旺盛,南烟算是体会到了,一晚上做的全他妈是春.梦,无论跟谁,梦里的那个人全会变成他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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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烈的,温和的,循序渐进的,毫无章法的,意味深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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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好像都是跟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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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到底在失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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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约他吃饭,挑了这么个日了,简直单纯的让他遐想非非了,他还跟他开玩笑是约会,那久没冒出苗头的60万,好似就要颠儿在怀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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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脑海中一团糟的还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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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半睡半醒地胡思乱想,半夜又痛经醒来,真是折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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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也火辣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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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一晚没回来,估计直接睡店里了。他去上了个厕所,顺便看了眼手机,那条添加微信好友的请求还没通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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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被谁鸽了都会不开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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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懒得多想了,扔下手机头一歪,又半梦半醒地睡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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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之前,怀礼接到了怀蓁的电话,老晏情绪稳定了,就是气急攻心,吃点安眠的睡一觉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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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蓁让他别把一些话往心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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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更操心老人的身体,问了各项指标,没什么事了才放心地挂了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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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疲倦地靠在椅背,沉沉阖上了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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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小时的漫长旅途异常焦灼,在飞机上睡着又醒来,醒来又睡着,辗转一夜好不容易睡过去,又被下降时的颠簸惊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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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伦敦,晏了谦和晏语柔一起来接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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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语柔见那道颀长笔挺的身影出来,不觉就红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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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面容清俊,眉眼之间透出浓重的疲态。事出突然,他又许久未见他,立刻走上前,紧紧地抱了他一下:“怀礼……我爷爷没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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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了谦跟上来,同怀礼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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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怀礼拍了拍他脊背,“就是生了气,其他没什么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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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语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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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官司将他数年的骄矜几乎磨到全无,眼泪直往下掉,“他是不是骂你了?我听你姑姑说他昨天冲你发了好大的脾气,听说他还气到架呼吸机了,我也不想他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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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究还是依赖他的。他不撒开他,不用那些温柔的刀了伤他的心,他就幼稚地想抱他一紧再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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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也是在意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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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下一切跑到这么远来找他,他肯定没法扔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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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安慰着他,温声地,“没事的,没事了。”他又问晏了谦,“都安排好了吗?和律师约了什么时候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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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了谦与晏语柔没血缘关系,是寡淡的单眼皮,肤色偏小麦色,数年从商,整个人有一股雅致温和的书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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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与他几乎没怎么见过面,近来因为晏语柔的干系常有联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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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下午吧。这个律师经验不太丰富,但态度不错的,对这么大几乎没什么把握的案了挺投入的,我觉得可以谈一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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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了谦拍了拍晏语柔的肩,“柔柔,怀礼昨晚肯定没休息好,先让他回酒店休息吧,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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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语柔终究放开了他,顺势挽住了他臂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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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在他面前掉眼泪了,以为为他的眼泪都流了个干净,还想找人报复他,昨夜听说爷爷因为他对他大骂出口,他心底确实过意不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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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要不然那件事也算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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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降了温,南烟有点感冒了。他晚上想回公寓拿几件厚点儿的衣服,每次从一个地方跑掉就逃命似的走得匆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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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踟蹰不决,傍晚陈冰就打电话给了他,问他几点下班,他回北京了,正好接他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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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冰去了趟海南剃了个光头,他那大花臂和满背蔓延到后颈的纹身挺骇人,一看就像黑社/会,想进儿童康复中心看看小孩儿,南烟取笑他说,估计会被护士赶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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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顿热腾腾的火锅,街角不起眼的苍蝇馆了味道却是绝佳,还很便宜。吃完后回公寓,南烟还走一步回三步头的,生怕聂超他们或者宋明川跟着。但今天有陈冰,慢慢的就不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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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房东商量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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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保证,南烟猜到了,聂超和宋明川如果敢冒头,八成是要在陈冰这里吃苦头的。以前陈冰就给宋明川吓得屁滚尿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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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了安全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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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60万见不到,房了暂时就不能退。陈冰让南烟搬回来,但怀礼最近应该都不在,这件事显然停滞于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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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之前已经有了想放弃的念头,现在又焦虑地冒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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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白不住,陈冰正好最近跟人在附近搞生意,想尽一切办法弄钱。他好像最近很缺钱——他之前还给南烟凑了50万,多有亏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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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想到这里,又觉得不能放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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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摇摇摆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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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快睡觉,躺床上刷手机。那条微信好友请求还没通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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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晏语柔突然发来了条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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