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醒来?”
“快了。”
“真的想好了吗?”
“世事如棋,不由我,更不由他。”
意识恍惚之际,影后王爷听到了两人对谈的声音,一者低沉沙哑,一者清冷克制,但两人的声音,影后王爷都没办法跟自己脑海里熟悉的人对号入座,不过,他还是可以察觉得出,交谈的两人离他不远,更甚者极有可能还在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虽然先前身体的僵硬感以及那种遍体生寒的不适感已经消失,但影后王爷还是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哪怕此刻意识已经很清楚了。
尽管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究竟置身何处,但影后王爷还不至于太过于慌乱,在苏君琰看来,只要他还吊着一口气,就还有末路翻盘的机会。
有了这样的觉悟,某王迅速镇定下来,他倒希望那两个‘陌生人’能够再多透露一些情报,可问题是,在那番‘意有所指’的诡异对谈之后,谁都没有再开口。
影后王爷甚至没办法确定那两人是不是离开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突然间,影后王爷小拇指动了动,原先的凝滞感总算慢慢褪去,苏君琰眼皮跟着颤了两颤,很快,他就睁开双眸。
出现在他眼帘之中的是一片醒目,耀眼的红色,一看就跟成亲戏码有关。
某王一脸的懵逼,完不知道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他目光有些呆滞地看了好几眼头顶上方那喜气洋洋的床幔,而后就撑着手肘,从床上爬起。
当影后王爷看到自己身上居然穿着一袭大红喜服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眉头也快打成死结了。
苏君琰伸手摸了一下镶着金线的衣袖,而后环顾起四周来,影后王爷分外笃定,这个房间对他来说然陌生。
脑海里虽然充斥了n多问题,但某王也没有继续瞎耽搁时间,他快速从床上下来,视线扫视房间一圈,而后就定格在不远处的铜镜上。
影后王爷快步走向铜镜,弯腰俯身,顷刻间,就在铜镜中看到了一个毫不陌生的自己。
尽管铜镜‘像素不高’,但也不妨碍影后王爷认出自己来。
某王长舒了一口气,最起码他没有看到自己容貌有异。
如果说之前周遭都是静谧安详的,那么此刻,影后王爷耳边就听到了唢呐的声音,而且动静还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苏君琰低头,拧眉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碍眼的吉服,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懵逼样。
某王不免又想起先前自己听过的两道陌生嗓音,眉头越发深锁,他一脸狐疑地环顾四周,最后快步朝着房门跑去。
就在影后王爷来到房门前,正准备做出开门的动作时,房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好在苏君琰反应够快,不然非得跟来人撞到一块儿不可。
“王爷,怎么穿成这样?”
逆光而站的不是旁人,正是苏君琰的心腹寂痕。当寂痕看到自家主子身上的喜服时,他的反应一点不比苏君琰的小。
“寂痕,这里是哪里?”
既然来的人是寂痕,影后王爷也不再浪费时间,当即就追问起寂痕来,毕竟这会儿,影后王爷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完搞不懂如今的状况。
苏君琰话音一落,寂痕表情就越发古怪了,不过,寂痕还是第一时间就给自家主子释疑解惑。
“沐相府。”
寂痕先是说出了‘沐相府’三字,很快,他又再度补充了一句,“今日是沐相的大喜之日,王爷,大家可都在等,还是赶紧换身衣服吧。”
尽管寂痕也觉得自家主子行为举止格外怪异,但这会儿,他也没时间跟苏君琰打探什么,只是再一次提醒苏君琰赶紧换衣服。
丫滴,别人大喜,特么穿什么喜服,抢什么风头啊喂。
寂痕这话一出,影后王爷俊脸表情变幻如调色盘似的,他紧蹙着眉心,语调微微拔高道,“沐辰溪跟谁结婚?不是,本王是问,谁跟他成婚?”
影后王爷真心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剧情’了,明明先前自己还在国师府的马车上,正跟无涯前往国师府,可等他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来到了沐相府,而且寂痕还告诉他,沐辰溪正在大婚。
场景接二连三地转换,已经让影后王爷无所适从了。
而且他连可供参考的剧情都木有。
影后王爷越发产生一种自己行走在重重迷雾之中的被动感,周遭除了未知,还是未知。
更加让他抓狂的是,现在所有的经历居然都是‘脱节’的。
影后王爷当然知道,这特么又是时间线在作祟,可问题是,他却有些理不清头绪了,更甚者连如今到底是天启几年都弄不明白。
看着自己王爷脸色一白再白,寂痕不免也有些忧心忡忡了。
寂痕小心翼翼地开口追问起深受打击的主子来,“王爷,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寂痕的出声打断了影后王爷的出神,某王猛地掰住寂痕的肩膀,手中所用的力度一点都不小,那架势就好像如今的寂痕才是苏君琰所能抓住的浮木似的。
“寂痕,现在是天启多少年?”
苏君琰这个比白痴还白痴的问题自然也狠狠地惊了寂痕一把。
寂痕落在苏君琰身上的视线越发怪异了。
“发什么呆?说,如今是天启几年?”
寂痕的不予配合自然也大大激怒了影后王爷,某王再度开口,眼神格外凶悍地催促起寂痕来。
被影后王爷这么一吼,寂痕总算醒过神来,尽管寂痕也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追问自家主子,但他还是不敢继续磨蹭,而是言简意赅道,“今日是天启十六年九月初九,重阳节。”
当影后王爷从寂痕口中听到了这么一个特殊得不能更加特殊的日期时,他一脸的目瞪口呆,高大的身躯更是狠狠地晃了两下,最初是惊骇,接下来就是狂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