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带她走,就能让自己如愿以偿吗?宫羽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天真?”,说这话的时候,苏君琰满目嘲讽之意。
闻言,嵇王只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而后轻描淡写道,“能不能得偿所愿,总要试过才知道。”
宫羽漠这番表态摆明了就是要跟苏君琰杠到底,而且旨在提醒苏君琰,简灵他是非带走不可的。
一听宫羽漠这话,苏君琰怒极反笑,他目光幽幽地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两步之遥的大玥国嵇王,指尖轻点下巴,漫不经心地反问起宫羽漠来,“觉得……我会答应吗?”
此刻的苏君琰早已将自己所有的锋芒跟棱角都藏了起来,仿佛如今他跟宫羽漠所谈之事无关紧要似的,早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也一扫而空,但这不过只是表象罢了,无论是宫羽漠,亦或是苏君琰,谁都没有‘当真’,也不可能‘当真’,宫羽漠迎着苏君琰那双含笑脉脉的眼睛,而后四两拨千斤道,“据我所知,尊猎王是个惯会审时度势的人,决计是不会做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蠢事’,这就是跟尊逸王最大的区别,所以我相信一定会做出对,对我双方都‘有利而无害’的选择来。”
说这话的时候,宫羽漠也收起了一贯的笑容,鹰隼更是锐利如刀,两人明显是在各打机锋,片刻的沉默过后,苏君琰轻扯薄唇,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容越绚烂就越发让人后背生寒,反正这就是宫羽漠此刻的感受,宫羽漠眉心几不可察地皱了皱,视线却始终没有从苏君琰身上移开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谁也不知道此刻两人到底在琢磨什么,就在这时,别墅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很是凄厉的尖叫声,宫羽漠跟苏君琰眸光一厉,心下一沉,而后不约而同地朝着别墅飞奔,俊脸都是如出一辙的凝重神情,刚才那个声音明显属于简灵,可简灵究竟遭遇了什么危险,就连苏君琰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毕竟如果枫水湾别墅有外人入侵,苏君琰不可能毫无察觉,可刚才那声尖叫太过于渗人,就连苏君琰都没办法‘等闲视之’……
宫羽漠跟苏君琰速度一样快,所以两人可说是同时抵达,客厅的一切都一览无余,极致奢华的家具,尽收眼底,可诡异的是,原本应该被定在客厅一角的简灵却……不见踪影,除了她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一摊代表着不祥的血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线索了。
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血腥味,而且还疑似混合着淡淡的花香,若是不细辨,恐怕也很难察觉,可刚才两人站在花园里‘对峙’时,除了听到了简灵发出的凄厉惨叫,并不曾闻到任何血腥味,更别提若有若无的诡异花香了,这个发现让宫羽漠跟苏君琰脸色都很不好看,宫羽漠快步跑到窗边,探头看了一眼连接着北苑的小径,吸了好几次鼻子,他很确定方才那阵缥缈的花香跟窗外所种植的各式鲜花都没有任何关系,宫羽漠快速转过身去,目光阴恻恻地盯着依旧站在原地‘发呆’的苏君琰,语调不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袭击了简灵?又是谁抢先一步带走了她?难道事先没有在这周围布下强大的结界吗?怎么还能让人无声无息地进来,还在我眼皮子底下将人给劫走了,尊猎王,看来我恐怕也高估了,堂堂猎王,也不过尔尔……”
太过于愤怒的宫羽漠如一杆机关枪似的,当场就质问起苏君琰来,最后还没忘记损苏君琰两句。
此刻的宫羽漠跟之前那个云淡风轻的美男子判若两人,咄咄逼人的样子简直了,宫羽漠的出声打断了苏君琰的出神,原本苏君琰心里也很窝火,但当他对上宫羽漠那双戾气满满的黑眸时,苏君琰反倒平静了不少,他轻扯薄唇笑了笑,而后一语双关道,“不也冲破了重重‘防线’,能做到的事情,难道别人就做不到吗?再说了,我所采取的措施也只能防君子,又不能防小人,宫羽漠,现在恼火的到底是被人抢先一步,截胡,还是不愿意面对自己被人暗中盯梢,却一无所知的事实啊?我可不是的出气筒……”
苏君琰这话让宫羽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更是寸寸收紧,如果不是宫羽漠竭尽力克制着自己,恐怕这会儿他会直接冲着苏君琰的面门挥舞拳头。
跟宫羽漠那义愤填膺的表情有所不同的是,苏君琰始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双臂环胸,目光凉薄地盯着阴晴不定的宫羽漠,而后再度幽幽补充道,“无论如何,简灵现在都不在我手里,若是想抢人,最好早点行动,说不定还能追上那个‘截胡者’……”
苏君琰这话一出,宫羽漠就一脸惊诧地盯着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苏君琰,连带着说话的语调都跟着拔高了好几度,他意味深长道,“……难道不去找简灵了吗?”
宫羽漠话音刚落,苏君琰只是兴致缺缺道,“之前不也说过了吗?现在的简灵对我来说,帮助不大,而且这个介入者能够在我眼皮子底下劫走简灵,可想而知,实力也不弱,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找一个剩余价值不多,而且还不听我话的废物呢?”
要是简灵在场,她若是听到苏君琰将她看成废物,估计也会当场炸毛的,谁让苏君琰欺人太甚呢?
撂下这话,苏君琰也就没有再跟宫羽漠多言,他快步走向沙发,拿起自己的长款栗色风衣,将手机放进口袋,而后就径直朝着房门走去,显然是打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