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胜和酒德亚纪，执行部年轻人最强的组合，校长的安排，应该不会出错。”</p>
“他也不是没有出过错，譬如……十年前。”男人幽幽地说。</p>
“十年了，不要再耿耿于怀，我们虽然惨胜，但也成功了。”</p>
“可只有我活着回来。”男人摇晃着啤酒瓶。</p>
“我们还都和以前一样看着你啊！”eva把另一只手放在男人的肩膀上。</p>
几束自上而下的光同时出现在男人的前后左右，每束光中都站着一个半透明的人影，有梳着利索红短发的皮装女孩，也有戴着墨镜的冷漠男孩，也有面容僧侣般肃穆的黑衣人，也有歪着头长发漫卷的妩媚姑娘，加上eva，一共六个人，他们都把手放在男人的肩膀上。他们不约而同地笑，像是老照片上的笑，过了许多年，依然灿烂如初。</p>
男人低着头，默默地喝着酒，不看他们，也不说话。</p>
“eva，不要玩这种游戏好么？”男人摇摇头，“他们不在这里，他们都沉睡在几千公里之外的冰海下，锁在那些金属潜水服里……不会死去，却也永远不能回来。”</p>
其他光束都消失了，只剩下eva，她伸出虚无的手抚摸男人的面颊。</p>
“‘太子’有消息么？”男人又问。</p>
“如果他还活着，他应该已经成为‘皇帝’了吧？但我没有他的消息。”</p>
“他当然还活着，我至今还能闻见他身上那股腐臭的味道，而且如果他死了，我该怎么亲手杀了他呢？”男人用极尽冷漠的声音说出了这句极尽狠毒的话。</p>
“如果只有杀了他才能让你安心，”eva轻声说，“那就……杀了他吧，我等着你的消息。”</p>
男人点了点头，从空虚中抽回了他的手，他原本就只握着空气而已。他仰头喝着啤酒往外走去，肉眼看不见，但是密集如蜘蛛网的红外扫描系统关闭，摄像系统自动关闭，跳闪的红色警戒灯切为绿色，走道地面的高压电被切断，安全系统再次进入短暂的休眠状态。</p>
“哦对了，那路明非那件事，没有问题了对吧？”他想起了这件事，转身回头。</p>
“没问题，只是包庇一个新生而已嘛，我帮你做过的坏事可不只这一件，”eva笑笑，“不过我能问问你这么做的理由么？”</p>
“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孩子，”男人也笑笑，“我还有其他理由，等我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再告诉你。”</p>
他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又停下，走到角落里的adams身边，蹲下身来，“嘿兄弟，能否还给我两个硬币让我去买罐可乐……我把所有钱都给你了……你看，钱对你只是个玩具，这里又没有超市和可乐机……”</p>
adams的表情变了，死死地攥着几枚硬币，露出一个典型的小气鬼表情。</p>
“adams，给你哥哥两枚硬币。”eva说。</p>
adams的表情又变了，很委屈的样子，从硬币里小心地选了两枚旧的递给男人。</p>
“真是个小气鬼！”男人在它脑袋上使劲拍了一巴掌，这个用炼金术构架的傀儡机器人受不了这样的大力，崩碎为一堆金属短棍和满地乱滚的小球。</p>
男人一边抛着两枚硬币玩，一边喝着啤酒渐渐远去。eva默默地看着他魁梧而寂寥的背影，和十年前相比，他的腰背没有那么挺拔了。</p>
金属门开合，男人真的走了。光束中的女孩无声无息地落下泪来。</p>
短棍和小球滚动着汇聚起来，adams再次成形，发出“嘻哈嘻哈嘻哈”的声音跑到eva面前，看到她虚幻的眼泪，呆住了。一会儿之后，它忽然高举双手过头挥舞，摇晃身体跳起一支难看的舞来，嚷嚷着，“eva，开心！eva，开心！eva，开心！”</p>
它手里的硬币叮叮当当散落一地，女孩的泪水也滴落在金属地板上，溅起莹蓝色的微光。</p>
“一个新生，一天之内拿了当日十大头条的六条，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p>
“他可击毙了恺撒和楚子航，假设那时候他的枪里填的不是弗里嘉子弹而是实弹的话……”</p>
“惊爆新闻，‘s’级学生路明非对于龙皇秘仪咒文没有共鸣，校方正在寻找原因！”</p>
“自由一日的王冠归属于谁？又是谁轰爆了恺撒之后又轰爆了楚子航？”</p>
曼施坦因教授摇摇头，关闭了卡塞尔学院校网的讨论区页面，今夜大概是个不眠的夜晚，在线的人数冲到了新的高峰，整个学院的学生甚至化名的老师都在热议那个名叫路明非的新生。一名新的‘s’级，会带来希望，还是带来危险，或者干脆就是个笑柄？</p>
曼施坦因也有点迷茫，白王的猜测未必可靠，毕竟只是猜测，迄今还没有白王血裔被发现的记录。</p>
他只能本能地对开枪射杀恺撒和楚子航的路明非感觉到戒惧。</p>
他关闭了灯，独自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打开手机接通了电话——“父亲。”</p>
讨论区继续高速刷新，留言不停地上移。</p>
“也许明天他会在3e吃亏，我觉得他不太行的样子，可能是校长错判了他的级别。”有人留言。</p>
“可能他毫无龙族血统，所以不怕楚子航的黄金瞳。”</p>
“最大特长是竞技类游戏诶！什么搞笑的特长？”</p>
“嗨！不如开盘口好了，有谁赌路明非明天无法通过3e考试的？”带着管理员标志的芬格尔留言，他的出现带来了一股热潮，这个经年不能毕业的废物师兄是卡塞尔学院校网的热门人物，负责新闻频道，总能搞出一些热点新闻。</p>
“我觉得下注他能过的少，我开一个好头。下100块，赌他能过！”芬格尔开通了投票区的主题。</p>
“芬格尔你准备把还掉卡贷的机会都赌在你的室友身上么？”有人嘲笑。</p>
“no”一侧的赌注迅速地飙升，很快突破了两万美金，而“yes”一侧的仍旧只有芬格尔的100块，在短短的一晚上里，路明非的背景资料都被挖掘出来了，可笑的高中成绩，没谈过女朋友是因为没有任何人看中他，路痴，唯一的特长是打游戏，在海关被扣了几十张盗版盘，无论怎么分析都是个废物，绝不像传说里血统纯正潜力无穷的“s”级学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