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时候, 商陆总忍不住偏过视线盯他的嘴。到第五次的时候柯屿终于受不了：“看天，别看我。”</p>
商陆轻轻咳了一声：“疼吗？”</p>
柯屿火冒三丈：“不疼！”</p>
虽然已经极尽温柔，但商陆二十四年白纸一样的人生中,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刺激？柯屿自己也是个没经验的。几次牙齿磕到，都能感到商陆明显疼得一紧, 从鼻腔里闷出的低哼声疼又性感，让他人不住想更多听一点。</p>
最终的结果就是嘴唇肿了, 嘴角也破了, 在晦暗的光线下，成为一抹潮湿糜烂的红。</p>
商陆自知理亏, 心虚地低咳一声, 手从操纵杆上挪开，与柯屿的手指交缠着勾了一勾。</p>
平稳降落停机坪, 他没那个耐心，直接把直升机交给地勤处理。回迈巴赫开车顶灯，一下子亮亮堂堂的——商陆捏着他的下巴, 垂目仔细端详。</p>
“柯老师好可怜, ”他的声音充满着餍足后的沙哑, 语气倒一本正经, “吃不下，下次就不要吃了。”</p>
柯屿真受不了他叫自己的称呼，「宝贝」他听了心里觉得软, 「柯老师」他听了只会觉得腿软。</p>
他果然被这一声「柯老师」给叫出了毛病, 竟然回：“……吃得下。”</p>
这话是能在这样衣冠齐整的情况下面对面堂而皇之宣之于口的？</p>
商陆的手指划过他温度急剧上升的脸颊：“是什么地方吃得下？”</p>
柯屿终于败下阵来——</p>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不知检点啊。</p>
他哑口无言，商陆勾了勾唇，指尖轻柔地摩挲着他的下颌线，目光沉沉注视两秒, 终于偏过头含吮住他的下唇逗弄，火热的舌尖若有似无地舔舐过柯屿破了的唇角。柯屿疼得肩膀一抖，商陆安抚地抚着他肩胛骨中间凹陷的那处脊背，“嘘，嘘。”</p>
柯屿不挣扎了，任由他那么温柔地吻着，轻微的刺痛在唇舌间成了无法抗拒的交融后的甜。</p>
“是不是该找个日子，把洞房花烛办了？”</p>
问这句话时，商陆的指腹就那么虚虚地触碰着他的喉结，</p>
视线也慵懒但迫人地锁着他。</p>
“……这有什么好急的。”柯屿不敢跟他对视，漫不经心的尾音下沉。</p>
商陆贴到他耳边，“急着让你快乐。”</p>
等开车回到别墅，柯屿真不想进门，但不用商陆提醒也知道，这样不告而别很是失礼，只好硬着头皮登门去喝一盏茶。</p>
进了门，就是亮堂堂的一切。</p>
佣人在玄关候着，商陆边走边把手里拎着的西服扔给他，回头看了柯屿一眼，那点伤真逃不过眼睛，他自知做了缺德事，却略低下头抿着唇笑了一声。</p>
柯屿呼吸一窒心口一麻，扭头就要走，明叔的声音出现在玄关尽头，“茶泡得正好，柯老师不妨喝一盏再走。”</p>
“给柯老师找一管消炎药。”商陆吩咐道。</p>
柯屿立刻就想死，也好过像个傻子一样经历这种社会性死亡。</p>
明叔关切问：“柯老师受伤了？”</p>
商陆云淡风轻地替他遮掩：“心情不好气上火了。”</p>
明叔马上笑着说：“那应该换一盏降火降燥、润肺护肝的茶。”唤过琴姨：“泡一壶金线莲。”</p>
柯屿这才跟着走过玄关，在客厅坐了下来。他怀疑明叔分明已经察觉了什么，但老人家道行莫测，带笑的眼神不是他能瞧出端倪的。</p>
“什么时候有空，我让人把你引荐给叶瑾。”商陆从果盘里拣起一颗车厘子。他会客谈事的时候，除了明叔是没人敢在旁边的。明叔现在去了厨房，四周没人，他淡定地把车厘子喂进了柯屿的嘴里。</p>
柯屿心虚地只觉得脸皮一麻，咀嚼过后才说：“她今天找过我了。”</p>
“这么快？跟你说什么了？”</p>
“让我年后去她公司坐坐。”</p>
“你怎么想？”</p>
“还在考虑。”</p>
“有别的更好的选择吗？”</p>
柯屿摇摇头。</p>
商陆笑了笑，“看来你把你前老板得罪得不轻。”</p>
“倒是有几家经纪公司接洽过我，不过……”</p>
“他们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p>
“嗯，我已经被辰野封杀了。辰野不止做艺人运营，也做投资出品</p>
，汤野的人脉很硬，好的项目只要他想分一杯羹，就一定能进入。作为出品方之一，他想把我踢出去易如反掌。”柯屿顿了一顿，“影视寒冬，演员的可取代性百分之九十九，没有谁是缺一不可的。”</p>
“所以如果你贸然签了别的公司，一定会处处碰壁，等你的经纪公司反应过来，就只能把你雪藏或者转手。”茶来了，商陆掂起茶盏，给柯屿斟了一杯，“你前老板为什么不直接表明封杀你？”</p>
他问的问题很敏锐，柯屿却知道，这不是因为汤野对他有什么仁慈恻隐之心，更不是残存什么爱意，“他是个体面人。”</p>
所以做什么逼人山穷水尽的事，也要体体面面的。</p>
商陆云淡风轻地哼笑一声，“有意思。”</p>
“不管体量如何，业内能跟他背后的关系资本抗衡的，不超过三家。你说的叶瑾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她这两年好像重心不在这里，昂叶在走下坡路，我需要再考虑。”</p>
商陆轻描淡写地说出内情：“因为她这两年在忙别的。”</p>
“你跟她很熟？”柯屿眼神一动，“她今天来找我……”</p>
“不是我授意的，”商陆并不贪功，反而说：“她来找你，一定是因为她觉得你值得。”</p>
柯屿自嘲地略微笑了一下。</p>
“我跟她不熟，熟的是gc。前几天跟gc现在的当权人陈又涵吃了顿便饭，中间聊起了她。因为她弟弟的缘故，她这两年的精力都在叶家的主业，也就是宁通商行上，现在事情解决了，她会从银行业务里退出，重新回到她自己感兴趣的文娱行业。”</p>
柯屿料想，说是便饭，多半还是为了给他铺路。</p>
“钟屏跟汤野的不正当关系，应该就是这两年发展起来的。他觉得他老板重心转移，就想给自己提前找好下家，刚好跟你前老板看对了眼。”商陆慢条斯理地分析，倏尔想起什么好笑的事，略微讽笑了一声：“他在飞机上还给我递过号码。”</p>
柯屿：“……”</p>
以钟屏对他的针对，他以为钟屏对汤野多少有些真爱。</p>
商陆自证清白：“别看我</p>
，我没接，都不认识他。”停顿了一下，“而且我当时是直的，直的不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