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点，还不知道它祖宗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蔡陶拍拍计漪的肩，“继续吧，就当没看见，还是用木棍探路往前走。”</p>
计漪深呼吸两次，问道：“可是按照原路线的话，前面就是海，也能去吗？”</p>
封琛回道：“这是幻象，不要在意那前面是什么。”他又抬起手腕看腕表，“我的即时地图不显示目前地形，也不显示我们身处位置，你们看看自己的。”</p>
所有人都打开自己的地图仪，不出封琛所料，每个人的地图仪都已经失去作用。</p>
“通话器也没信号了，想向教官求救都不行。”丁宏升道。</p>
“对，幻象，都是幻象，走吧，按照原路线往前走。”计漪喃喃着拿起木棍开始点地，带着众人往大海方向而去。</p>
一群人和量子兽被绳子系在一块儿，连接走进了海里。颜布布能感觉到海水带着微微的阻力，在他腿边轻轻摇曳。</p>
“这水……。”颜布布对封琛道。</p>
封琛说：“假的。”</p>
“我知道，你说了这是假的就肯定是假的，只是我有在水里的感觉。”</p>
“那是这个场景通过你的眼睛到达大脑，让你大脑产生错觉，也给了你错误的感知。”封琛抬手蒙住颜布布眼睛，“我们在海云城外的海面上，准备凿个窟窿抓条鱼做晚餐。你能感受到迎面的风，也能感受到脚下很光滑，但你鞋底上缠了绳子防滑，走得还很轻松……”</p>
颜布布被蒙住眼睛，耳朵里听着封琛的低语，嘴角却慢慢勾起一个梦幻的笑。</p>
封琛的语声慢慢停下，轻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p>
“在海云城，正准备抓鱼，等会儿就回去吃烤鱼晚餐。我会坐在沙发上和比努努一起看电影，你和萨萨卡就在厨房里剖鱼……”颜布布说着说着，摘下封琛盖着眼睛的手，也用很轻地声音道：“哥哥，我想回家了……”</p>
封琛沉默了两秒：“把事情都办好后，我就带你回家。”</p>
“嗯。”颜布布刚点了下头，便又瞪大了眼睛，“哇，原来真的是错觉，刚才我就没觉得在水里。”</p>
现在海水已经淹到了他胸口，也到了封琛腰部，当他看见这幅场景后，顿时觉得又不好走了，而且胸口还有被海水压迫的感觉。</p>
“明明知道是假的，可我的眼睛一直在欺骗我，让我觉得还在水里，走起来好费劲，觉得两条腿在发飘。”蔡陶在后面苦着脸道。</p>
丁宏升却笑道：“我总觉得我们是什么大型邪教现场。”</p>
颜布布转头张望，看见他们这群人和量子兽被绳子系在一块儿，都在费劲地往深水里走，也觉得有些好笑。</p>
他去看黑狮和比努努，想看它俩的状态。只见黑狮虽然已经被淹没在海水里，却走得四平八稳，如履平地。比努努虽然揪着它的鬃毛在走，却歪歪斜斜，高抬腿轻轻放，一看就是在水里行走的姿势。</p>
“萨萨卡好厉害。”颜布布惊叹。</p>
比努努在水里转头看了他一眼。</p>
听到他称赞萨萨卡，比努努难得没有吃味，反而骄矜地昂起下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p>
大家越往前走，海水就越深，颜布布在这群人里个头最矮，所以最先被海水淹过嘴鼻。</p>
虽然知道是幻境，但被海水淹没的感觉却如此真实，他在那瞬间下意识憋气，有些惊慌地抓紧了封琛的衣袖。</p>
封琛立即矮下身体，将自己也沉入水中，然后就在水里对着颜布布道：“看，我能呼吸，你也能听到我说话，这是假的，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来，跟着我呼吸。”</p>
颜布布历来对封琛的话都深信不疑，所以哪怕周围都是海水，也开始大胆呼吸。</p>
“怎么样？”封琛问。</p>
带着潮湿泥土味的新鲜空气顺着鼻腔涌入肺部，颜布布笑道：“我还可以给你表演个吹泡泡。”</p>
其他人也陆续被水淹没，颜布布看着他们闭紧嘴忍住呼吸的模样，在水里哈哈大笑。</p>
特别是蔡陶的狼犬，拼命刨动四爪想浮起来。但这也不是真的水，便在那里狼狈地刨地，歪歪斜斜地往前走，像是喝醉了酒似的。</p>
不过大家陆续也都调整过来，开始顺利地呼吸和交谈。</p>
“我们不会再遇到什么深海沟吧？我有深海恐惧症的，遇到那种我不敢走啊。”丁宏升有些畏惧地道。</p>
封琛道：“没事，你闭上眼就行了，我们会带着你走。”</p>
颜布布也忙道：“这个我哥哥有办法，要是遇到海沟，我就给你讲海云城结冰的海面，你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了。极寒的时候，海面结了厚厚一层冰，你能感觉到迎面的风，也能感觉到脚下有些滑。如果敲开冰层的话，可以看见下面的海水，深黑色不见底——”</p>
“别说了！你现在闭嘴！”丁宏升打断颜布布。</p>
“……你觉得这个方法不好使？”颜布布问。</p>
封琛轻笑了声，将颜布布的手拉住：“别管他，让他沉到海沟里去。”</p>
“蔡陶，你怎么回事？你呼吸啊，蔡陶！你是不是想把自己憋死？”</p>
后面突然传来陈文朝的声音，颜布布转头看见蔡陶已经憋得脸色发白，显然从下水到现在他都没有呼吸过。</p>
封琛便道：“你拍下他的背。”</p>
陈文朝巴掌落在蔡陶背上，砰砰两声重响，颜布布的身体都跟着抖了两下。</p>
“咳咳咳，咳咳……”蔡陶遭到这两下重击，终于开始大声呛咳，同时也在在大口吸气，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p>
丁宏升乐不可支：“老蔡，你这不行啊，再过一会儿你就要肚皮翻白飘水面上去了。”</p>
蔡陶一边咳嗽一边挥手：“飘，飘不上去的，这，这是假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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