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熠突然主动提及苏紫宸,而且还言明自己就是’知情者’,自然也打了苏君琰跟君柏寒一个措手不及,两人脸色一变再变,异口同声道,”她在哪里?是生是死?”
问这话的时候,苏君琰跟君柏寒表情如出一辙的凝重,显然都很‘在意’苏紫宸的下落。
闻言,连城熠轻轻挑眉,修长如玉的手指摩挲着下巴,表情略显玩味,稍加思索,连城熠语调慵懒道,“虽说苏紫宸是在通天涯失的踪,而且那里还凶险无比,但我有充分的证据,足以证明她没死,只不过,苏紫宸为何隐而不出……”
说到这里,连城熠轻突然停顿了一下,轻扯薄唇,故作高深地笑了笑,笑意却没有抵达眸底,只是鹰隼如炬地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苏君琰,彼时,苏君琰眉头深锁,黑眸更是酝酿起一片骇人的风暴,他目光凌厉地瞪着连城熠,语调低沉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嗯?”
从苏君琰这话可以看出他对连城熠究竟有多不信任,要不然也不会当面质疑某人了。
对此,连城熠并没有给予任何正面回应,只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而后就端起桌上的茶壶,再度替自己续了一杯茶,连城熠的‘无视’越发惹恼了苏君琰,但苏君琰心里清楚,自己是没可能成功撬开某人的嘴了,既然注定一切只是徒劳,苏君琰也不打算继续浪费自己的时间了,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连城熠,而后站起身来,扭头跟目光略显迟疑的君柏寒说道,“我们走吧。”
苏君琰显然是打算离开碎玉轩了,他的出声打断了君柏寒的走神,君柏寒拧眉看了一眼依旧一脸惬意的连城熠,语调有些纠结道,“我晚些时候再去王府……”
君柏寒说这话的时候,还瞥了一眼身旁某个慢条斯理,仿佛无事人一般,悠闲喝茶的连城熠,显然还有要事要跟连城熠‘商议’,既然君柏寒有此想法,苏君琰也没有强求,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连城熠,后者冲他灿然一笑,苏君琰眉头越发皱得死紧,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大步朝着房门走去,直到苏君琰身影彻底消失,君柏寒这才拉开椅子,坐在连城熠对面,话语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忧心忡忡,直白道,“连城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跟苏君琰究竟有何过节?苏紫宸又是如何逃过死劫的?我现在真的是两眼一抹黑,完看不透们了。”
君柏寒目不转睛地看着连城熠,就是希望连城熠不要再继续打哑谜了。
君柏寒这话一出,连城熠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神情晦暗不明地看着君柏寒,脑海思维高速运转,连城熠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将实情跟君柏寒和盘托出。
就在连城熠‘迟疑’的时候,君柏寒再度开口催促某人道,“连城熠,倒是说话啊,难道还信不过我吗?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选择帮苏君琰啊,让我在跟他之间做选择,我自然偏向,我只是想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次苏君琰回来,他跟我说,如今根本就不是天启十二年,而且靠山王苏慕的琉璃灯盏也‘好巧不巧’地在前两日就碎了,更甚者,苏君琰还亲眼见过壬午罗盘了,这一切的一切出现的时机太过于‘凑巧’,反而越发证明这不是‘巧合’,而是堂而皇之的‘人为因素造成’,我们步步为营这么多年,耗费了多少精力跟心血,眼看着一切即将‘圆满’,这个时候却再起波澜,难道真的甘心吗?反正我是没办法接受,而且苏君琰还怀疑惠泽寺被人动了手脚,且是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觉得谁还能有如此大的能耐,无知无觉地渗透却不被察觉,嗯?”
君柏寒心里是真的急了,为了让连城熠放下‘戒心’,更为了让自己尽快‘进入状态’,君柏寒银牙一咬,索性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事无巨细地说给连城熠听,就是希望连城熠能够相信自己对他‘毫无二心’,君柏寒还特意提到了靠山王苏慕,惠泽寺以及壬午罗盘这样的‘关键字眼’。
君柏寒的话让连城熠表情越发严肃,紧绷的下颌线将连城熠的‘在意’凸显得分分明明,好半晌连城熠都没有开口,只是目光幽幽地盯着君柏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君柏寒虽然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似的,但他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耐着性子等着连城熠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房间里格外安静,但这种安静却让置身其中的人很不舒服。
就在君柏寒渐渐耐心告罄的时候,耳边总算传来了连城熠的清冷嗓音,“就别指望圆满了,这次的纷争若能在三个月内平息,我们都该烧高香了,起初我也以为靠山王府的事情才是主因,苏紫宸只是顺带被牵连罢了,可现在的情况却并非如此,我们跟苏君琰都被人当猴耍了,还属于典型的卖了还给人家数钱的那一种,壬午罗盘的出现既算好事,也算坏事,区别只在于谁能‘力挽狂澜’,君柏寒,如今的确不是天启十二年,但这次变故突发却跟苏君琰没有直接的关系,有些事情,我暂时没办法跟细说,还是先回苏君琰身边,听他指令行事即可,待条件成熟,我会再联络,反正这一次的风浪可比以往凶猛很多倍,到底能不能顺利抽身,此刻还是个未知数,多说无益,多做无用。”
连城熠最终还是当着君柏寒的面,说了这样一番意有所指的高深话语,而且还是以‘多说无益,多做无用’八个意味深长的字来做‘注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