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虚怀没有再往下说,咬牙冷笑着喝了一杯酒,“兄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他一条心吗?”</p>
苏长衫望着手中的杯子,沉沉的迎上他的视线。</p>
张虚怀收了冷笑,“都说虎毒尚不食子,想我张虚怀在母胎里呆了七个月就奔了这个世界,我爹娘为了让我活下来,连命都可以不要,我就想看看--想毒死儿子的老子,会是个什么下场。”</p>
苏长衫眼望着张虚怀的眉眼,只觉得两个太阳穴处突突的跳个不住。</p>
“我跟着他从京城到了北狄,又从北狄到了孙家庄,再从孙家庄入了京城,在北狄,他活得肆意畅快 ,在孙家庄他活成半人半鬼,只有在京城……”</p>
张虚怀一笑道:“他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活得战战兢兢,所有人都在算计他,连皇位上的那一位也在算计,我都替他觉得难!”</p>
苏长衫慢慢的垂下了眼睛,杯子上的寒意,一下子传递到了心里,“明天你若开不了口,我来做这个恶人吧。”</p>
“不用!”张虚怀冷哼。</p>
……</p>
谢玉渊回到青草院,见后院东厢房里的烛火还亮着,知道娘是在等她。</p>
她理了理衣裳,才推门进去。</p>
高氏见她来,从榻上站起来,伸手拨弄了一下烛火。</p>
谢玉渊怕火苗窜到她手上,忙拉着她坐下来,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她听。</p>
末了,把那张纸递到高氏手上:“娘,这上头是谢二爷贪污的罪证。”</p>
高氏微一惊,“阿渊,这是他送给你的投名状。”</p>
投名状?</p>
烛火下,谢玉渊的眼中折射出晶莹的微光,她深思良久,忽然叹道:“什么投名状啊,不过是心虚,一点赔偿而已。”</p>
这一夜,短得像是刚闭眼睛,天就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