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舍不得李锦夜痛。</p>
远处的灯,映在张虚怀的侧脸上,睫毛和鼻梁一道投下淡淡的阴影。</p>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北边的人和咱们大莘的人不一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看得上你,把你当兄弟,心挖出来给你都可以;看不上你,正眼懒得瞧你一下,懒得和你废话,懒得和你应酬,拳头和刀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这次打不服,下次再打。”</p>
张虚怀的目光渐有迷离之色。</p>
“他们对暮之是真的好,当宝贝一样,穆松,噢,就是蒲类的王,请了整个北狄最好的勇士教他武功骑射。暮之每天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师傅教完,暮之的两个舅舅还要给他私下开小灶,我那时天天跟在他后面,旧伤没好添新伤,新伤上又覆一层新伤,心里恨都恨死了,可快活是真快活啊!”</p>
玉渊听得心头一震,无言以对。</p>
“穆松是有称霸整个北狄的野心,派大女儿和亲,也是为了争取一统北狄的时间。草原上的狼,是需要通过不断扩张它的领土,来庇佑养育他的子民。至于他有没有对咱们大莘起过念头,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暮之童年所有的快乐,我这辈子所有的快乐,都在蒲类。”</p>
这时,张虚怀话锋一转,“白方朔其实是个小人,他屠城一来是受命于皇帝,二来也是出自私心。当年白方朔和穆松有过一战,他输得连里子都没了,一直记恨着呢,用下药这种下作的手段,更是小人中的小人。”</p>
玉渊细细揣度这话里的意思,只觉得很公允,并没有袒护谁的意思,人在其位,各谋其政,无可奈何!</p>
“阿渊,我知道你问我这些话是什么意思。”</p>
张虚怀冷笑道:“刚刚那两个谋士说,如果蒲类向大莘称臣,王爷应该能平安无事。但如果是我,绝不称臣!死都不!”</p>
玉渊皱紧眉:“宁死不屈是件好事,但师傅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大莘再次派人镇压,阿古丽那边区区两万人马,能不能再受一次屠城?”</p>
“你……”</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