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这东西,就是样子要好看,做事要好看,开场要好看,谢幕更要好看。</p>
如今他们走到了谢幕,跟戏台上的戏子一样,撩起水袖,曲膝福下去,抬头时展颜一笑--谢各位爷捧场;各位爷改天再来捧场。</p>
人和人之间,需要捧场,否则就是冷了场。何必冷场呢,都为了那一对夫妻,徒添旁人谈资。</p>
这话苏长衫说出来,其中的道理谢奕为悟得明白。</p>
他低头认真的想了想,觉得很是这个道理,于是本能的顺从了他的话,走进书房的时候,当着曹明刚和方兆阳的面,冲苏长衫遥遥行了个礼。</p>
苏长衫浅笑,回礼,收回视线,低头喝茶,眉眼不动,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p>
能想什么呢,其实还是想的这个人。</p>
原以为离得远了,见不着面就能不想,哪知越是见不到,越会辗转反侧,相思入骨--这才是要了命的。</p>
一杯茶喝完,苏长衫起身:“我去迎迎张虚怀,你们且慢坐。”</p>
门掩上。</p>
曹明刚扶杯道:“世子爷去了军中以后,跟换了个人似的,连笑都少了。”</p>
方兆阳:“可不是,从前一来,便是拉着咱们说话,半点架子都没有。”</p>
曹明刚叹了口气:“如今虽像个人样,我却怀念从前的他,那样的世子爷可亲可爱,让人想亲近。”</p>
方兆阳也跟着叹了口气,“人总有长大的那一日,他都是快成婚的人了。”</p>
听到这里,谢奕为心里像被虫子咬了一下,有点痛,又有点酸,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滋味。</p>
……</p>
张虚怀一入院,就看到苏长衫青衫落拓的站在檐下,目光清亮地看着他,当中隐隐带着笑意。</p>
难兄笑难弟?</p>
张虚怀慢慢踱过去,冲他当胸挥一拳,“什么时候回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