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自清看着裴颢知，过了会，他忽然蓦地一笑，他在少年平淡到没有一点情绪的注视下，笑着摇了摇头，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子够好笑的。还真是当了人师兄，也开始操心起一些有的没的事了，要放在以前，他岂会有闲心管这些事？</p>
懒得跟少年继续掰扯刚才的话题，他把桌上早就准备好的一本书朝裴颢知那边扔了过去。</p>
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但裴颢知的手已先一步伸了出去，于半空之处握住书籍，他低头看了一眼，书籍外面并未题字，打开方知别有洞天，他翻了几页，越翻，便越惊心，上面所列竟然是前些年的科考试题，其中大多以他最不擅长的策论为主。</p>
裴颢知抬头，目光震动。</p>
“啧，别这样看着我，也别跟我道那劳什子谢，真要谢，等你金榜题名之后去老头那边给他多烧些纸吧。”樊自清被裴颢知看得也不甚自在，他少时家中弟弟妹妹不少，如今却孑然一身活在这世上。</p>
无亲无故的。</p>
被老头临终托了这么一个孤，小孩别的地方没什么要他操心的，只是科举到底与别的不同，他这师弟的确聪慧，但有些东西，不是光靠聪慧就有用的，例如这策论，就不是光靠自己本心所想就有用的。</p>
还得清楚上位者的心思。</p>
多看看前人是怎么想的，他也能知道自己所欠缺的是什么。</p>
“没事就回去吧。”</p>
他说完便又自顾自回到自己的座椅上收拾起今天的脉案。</p>
裴颢知看着他的身影，嘴唇动了动，还是吐出两个字：“谢谢。”不等樊自清抬头看他再啧一声，他忽而说道，“我去郑家是为了郑子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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