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杳觉得自己大概一辈子都做不到她这样八面玲珑、长袖善舞。</p>
“是啊。”</p>
怀俪望向她：“你有这样好的一个母亲，可不让人羡慕吗？”</p>
她说话时，笑意盈盈，沈杳却忽然想起她的身世。</p>
她倒是忘了……</p>
如果说这位明成县主有什么不如意的，大概就是她那个母亲吧……</p>
她不知该说什么。</p>
应该安慰，但她不知道怎样的安慰才能安慰到这位明成县主，红唇动了好几下，最后却只吐出两字：“……抱歉。”</p>
怀俪听到这话，再一次失笑。</p>
“三姑娘这么喜欢与人道歉吗？”她看着沈杳笑盈盈问。</p>
沈杳被她问得脸颊有些泛红。</p>
她其实是最不会道歉的人了，这世上能让她感到抱歉的也就只有她的家人，可偏偏她的骨头最硬，家里父兄都不管她，只有她娘……偏偏她娘越骂她，她的脖子就越硬，即便每次事后后悔，事发的时候也必定是要闹得彼此都不愉快不痛快才好。</p>
因此这两声抱歉还真是她人生头一回。</p>
不过沈杳没有解释。</p>
怀俪未听到她说话，也没觉得什么，她仍在笑：“没什么好抱歉的，就连月亮都有阴晴圆缺，更何况人生了。”</p>
“不是都说吗，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可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足够如意了，所以有这么一件两件的缺憾也挺正常的。”</p>
她是真不在意了。</p>
因此也只是这样说了两句便没再继续说这件事了。</p>
而是看着沈杳说：“三姑娘若不介意，我便多说一句。”</p>
沈杳看着她：“你说。”</p>
“这世上最让人痛苦的，恐怕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了，我知三姑娘也是心疼沈夫人方才如此，可有时候亲人之间的话比外人说的那些话更像刀刃。”</p>
“三姑娘不如好好跟沈夫人说，让她知道你要什么，也让她知道你对她的心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