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煜晨，你不要命了是不是？”</p>
“你这人光长年龄不长脑子？你开车撞死自己，有什么意义？”</p>
院子里，传来冯宇骂骂咧咧的声音。</p>
我和小耀站在门口偷偷瞅了一眼，就看见冯宇怒意的拽着顾煜晨，像是拎小鸡一样把人扔在了草坪上。</p>
“……？”我一脸问号。</p>
顾煜晨可比冯宇大那么多岁呢……</p>
这看起来有点违和。</p>
更诡异的是，顾煜晨居然就那么听话的被冯宇扔在草坪上，一动不动，也不反抗，还不骂人……</p>
这不是顾煜晨的风格啊。</p>
“喝酒了。”小耀小声跟我解释。</p>
顾煜晨那样，明显是喝酒了。</p>
“你说话啊，还有脸喝成这样。”冯宇气的挠头发。</p>
好像在说这人长大了也不让人省心。</p>
“你就知道欺负我！”顾煜晨坐在草坪上低着头，醉醺醺的红着眼冲冯宇吼，好像……突然爆发了全部的委屈。“你有本事成鬼来吓我，你有本事去杀了他们啊，全杀光啊……”</p>
冯宇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沉默。</p>
他不是没想过……</p>
就像小耀说的，阿辰曾经是想杀了天才班那些混蛋的，但因为那场大火，阻止了他。</p>
“顾煜晨和天才班那些人，有什么恩怨？”我小声问着小耀。</p>
小耀牵着我的手，带我去了沙发上。</p>
星昂和柔柔还在玩儿积木，明明对他们来说是幼稚的玩意儿，现在却玩儿的不亦乐乎。</p>
“顾言发育的迟缓，天才班的时候看起来还很瘦小，和个小姑娘似的。”小耀小声开口。“赵连成和其他几个人很恶劣，他们喜欢霸凌同学，喜欢欺负比自己瘦小的学生来凸显自己在班里的地位。”</p>
我愣了一下，大概能想象到是个怎样的故事了。</p>
“阿辰以前在孤儿院因为年纪小被欺负过，所以他能共情被欺负的顾言，出手帮过他几次，顾言就黏上他了……”</p>
阿辰也喜欢捉弄顾言，顾言又因为害怕，只能跟着阿辰。</p>
他宁愿被阿辰一个人欺负，也不愿意被一群人欺负。</p>
后来那些人当着阿辰的面儿从来不敢欺负顾言，因为阿辰太狠了，孤儿院出来的都是疯子，他们班都知道班里两个孤儿院出来的人不能惹，因为发起疯来不要命。</p>
所以他们会趁阿辰不在的时候欺负顾煜晨。</p>
“那天，我和阿辰不在学校，他们对顾言下手，挺狠的，顾言住院了，之后就有了很严重的洁癖。”</p>
小耀说的很简单，没有具体说那些人是怎么欺负顾言的。</p>
但洁癖这种事情，一定是他们用了很肮脏的手段。</p>
我大概能想到，那时候的顾煜晨该有多无助。</p>
“所以当他哭着找阿辰，问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的时候，阿辰发了疯……他想杀人。”</p>
阿辰想杀了那些人。</p>
十七八岁，情窦初开又懵懂炙热的年纪。</p>
阿辰差一点就走上了杀人的道路。</p>
是那场大火，将一切都吞噬。</p>
从那以后，顾言就变得沉默寡言性格古怪了，他怨阿辰死，怨阿辰丢下他一个人，也怨小耀……</p>
他一边嫉妒和不信任小耀，一边又因为阿辰的死埋怨小耀，可他有惧怕小耀。</p>
“顾煜晨不知道真相，所以他在最初的开始才会一直对你保持敌意，你为什么不解释呢？”我看着小耀，他干嘛要承受顾煜晨无端的迁怒。</p>
“恨一个人，能让他找到坚持下去的动力。”小耀看着我，视线真的很灼热。</p>
顾煜晨是阿辰在乎的人，所以即使顾煜晨做的很过分，小耀也不会真的怪罪他。</p>
他不解释，也是给顾煜晨一个活下去和改变自己的动力。</p>
现在的顾煜晨，与以前比已经算是脱胎换骨了。</p>
他学会了自己长满利刺，学会了扎向别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