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池很捧场：“是不错。”</p>
很快，四个女孩一人吃了一张披萨。</p>
葛苇小声嘟哝：“年轻人胃很好。”</p>
她这时才发现，到了她这个年纪，对这些油炸食品只能是吼得凶。</p>
到了晚上这个点，这么多油腻的碳水化合物吃下去，她的胃已经负担不了，发出抗议。</p>
顾晓池伸手拿炸鸡的时候，看了葛苇一眼。</p>
问她：“要么？”</p>
葛苇摇摇头。</p>
安寒见葛苇没吃什么，问她：“葛苇姐要不要点其他的？”</p>
葛苇摇头一笑：“你们吃，我要减肥。”又皱皱鼻子，故作哀怨：“当女明星的代价。”</p>
众人跟着笑，自顾自的去吃，不再勉强葛苇。</p>
女明星的身材管理，是个很说得过去的理由。</p>
其实葛苇挺饿的，今天一天，除了一杯蜂蜜水，什么都没吃没喝。</p>
但她又怕，这种年轻人的KTV，菜单拿上来，翻遍都找不出适合她这老阿姨吃的。</p>
更尴尬。还是算了。</p>
吃饱喝足，众人开始唱歌。</p>
葛苇来了点兴致。她唱歌挺好，不然也不会有很多综艺来找她。</p>
结果一看歌单，葛苇：……</p>
《恋爱循环》，《小埋体操》，《革新的变身》。</p>
全都是二次元。还是日语。</p>
葛苇颓了。</p>
说实话，这些歌她连听都没听过。</p>
她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看了一眼顾晓池，顾晓池倒是听得很投入，坐在一边，鼓掌打拍子。</p>
打的拍子还都在节奏上。显然这些歌顾晓池是听过的。</p>
也许是安寒给她听的？</p>
葛苇朝顾晓池那边凑过去：“喂……”</p>
还没来得及说话，安寒唱得兴起，跳过来一把搂住顾晓池的脖子：“晓池一起唱嘛。”</p>
葛苇咳嗽了一声，坐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p>
顾晓池推辞：“我不太会。”</p>
“别害羞嘛。”安寒坚持：“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p>
顾晓池无奈笑笑。她好像还挺宠这个叫安寒的朋友，任由她拖着自己，站起来。</p>
又是一首日文歌。</p>
安寒和顾晓池，一人拿着一支麦。顾晓池对着屏幕，唱得很小声，有些地方跟不上节奏。</p>
因为这歌她确实不熟，也谈不上好不好听，但葛苇能听出，歌词她是知道的。</p>
看来顾晓池跟这些年轻女孩，确实能有共同话题。</p>
这是葛苇以前从来没看过的，顾晓池的另一面。</p>
她还以为，顾晓池在哪儿都跟在她面前一样，特成熟，很多时候几乎让她忽略了，顾晓池跟她差着十岁。</p>
而现在，葛苇盯着屏幕上滑过看不懂的日文歌词，二次元的画面晃得她眼晕。</p>
十岁的距离，像一条河，隔开了她和顾晓池。</p>
葛苇觉得她现在自己开门出去，顾晓池应该也不会发现。</p>
她确实想走了，刚找到自己的包，包房的门被推开了。</p>
葛苇又把包放下了。</p>
走进来的人是周骊筠。</p>
顾晓池和葛苇同样惊讶：“周老师？我还以为……”</p>
周骊筠笑：“是，今晚我去请朋友们吃饭了，但大家散得比较早。”</p>
顾晓池很快迎过去：“周老师，您要喝水么？还是果汁？”</p>
葛苇眯了眯眼睛。</p>
好殷勤。</p>
周骊筠说：“水就好。”顾晓池马上给她倒了一杯，递到周骊筠手里。</p>
安寒在旁边笑：“晓池，是不是很惊喜？我把地址告诉周老师的。”</p>
周骊筠看到葛苇，笑着冲她点点头：“葛小姐也在啊，那正好，我还怕我一个阿姨过来，跟这群年轻人玩不到一起呢。”</p>
葛苇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这不巧了么？我们搭个伴。”</p>
周骊筠放下水杯，看着屏幕：“你们在唱什么？”</p>
她坐得端正，优雅得体。不像葛苇，懒脚虾一样，懒懒散散靠在沙发上，没个正形。</p>
葛苇的角度，刚好看着周骊筠的背影，有点看笑话的意味，心想周骊筠也一定不知道这些二次元。</p>
结果周骊筠说：“噢，干物妹小埋啊。”</p>
葛苇一下子坐了起来：“你怎么知道？”</p>
周骊筠被葛苇吓了一跳，想了想该怎么回答：“可能……大家都是学画的？对各种都想了解一下？”</p>
葛苇撇了撇嘴，觉得自己动作有点大，端起桌上一杯果汁喝了一口，掩饰。</p>
好甜腻。甜的葛苇牙疼。她又把杯子放下了。</p>
又唱完两首歌，安寒挽着周骊筠站起来：“走吧。”</p>
葛苇一怔，顾晓池也有点惊讶：“现在就要散了么？”</p>
安寒笑嘻嘻：“是转场！周老师要请我们去私人影院看电影，也是送你的惊喜。”</p>
周骊筠问顾晓池：“我选了一部《三色艺术史》，居然有片源，想看么？”</p>
顾晓池难得笑着点点头。</p>
对她来说，去看艺术纪录片，比唱歌更令她感兴趣。</p>
众人一起站了起来。</p>
周骊筠看了葛苇一眼，邀请她：“葛小姐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去。”</p>
顾晓池说：“苇姐应该对艺术纪录片没兴趣吧。”</p>
“谁说的。”葛苇说：“我有兴趣。”</p>
顾晓池看着葛苇，葛苇一边揪她皮草上的毛，一边不甘示弱的回看顾晓池。</p>
顾晓池没说话了，跟着周骊筠走出包房。</p>
葛苇拎着包跟在她们后面。</p>
“喂。”</p>
顾晓池在跟周骊筠说着什么。</p>
葛苇又叫了一声：“喂。”</p>
顾晓池回过头来，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点无奈。</p>
葛苇问她：“还有烟么？”</p>
顾晓池看了不远处的周骊筠一眼：“周老师不抽烟。”</p>
葛苇给气笑了：“你还怕熏着您亲爱的老师啊？”</p>
她往KTV大堂的方向走：“我自己去买。”</p>
顾晓池在身后，看着她走了两步，叫住她。</p>
葛苇回头。</p>
顾晓池摸出口袋里的一包烟，丢给她，自己转身走了。</p>
葛苇捏着烟，跟在顾晓池和周骊筠她们身后，走到KTV门口。</p>
周骊筠开了车，可以载她们，却刚好多出一个人。</p>
“葛苇姐开车了么？”安寒很自然的建议：“晓池坐葛苇姐的车吧。”</p>
葛苇说“可以”，看了一眼顾晓池，她低着头没说什么。</p>
周骊筠也看了顾晓池一眼，见她没拒绝，便说：“我把地址定位发到晓池手机上，一会儿见。”</p>
葛苇带着顾晓池往停车场走。</p>
周骊筠的车先开出去了，安寒打开车窗，跟顾晓池挥手。</p>
顾晓池和葛苇，也钻进葛苇的车子。</p>
一辆奔驰大G，偶尔葛苇自己开车的时候，就开这辆。</p>
顾晓池想了想，问她：“要不我来。”</p>
葛苇懒洋洋摆手：“别了，你都被开了，别再把自己当司机了。”</p>
顾晓池笑了一下，沉默的坐上副驾。</p>
车子平稳的开出去。葛苇车技也挺好的。</p>
“喂。”葛苇叫顾晓池：“帮我点根烟。”</p>
顾晓池看着窗外的夜色。</p>
“喂。”</p>
她闭上眼睛。</p>
“你睡着了？”葛苇嘟哝着：“装什么睡啊。”</p>
顾晓池坚持闭着眼睛。</p>
葛苇没再坚持。</p>
夜晚的路灯，影影绰绰。划过顾晓池紧闭的眼皮，金黄的。等到路灯过去了，又变黑。</p>
就这样晃了一路。</p>
两人一路无话。</p>
******</p>
到了私人影院，葛苇停车，又把帽子和眼镜戴好。</p>
灯光昏暗，没有人注意到她。</p>
和顾晓池一起走进包房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了。</p>
安寒还买了薯片和可乐，冲顾晓池晃晃：“烤肉味的。”</p>
顾晓池坐过去，拿了一片。</p>
周骊筠跟她们坐在一堆，没吃薯片，不过拿着一瓶茉莉清茶。</p>
见葛苇看她，周骊筠笑笑，冲葛苇扬扬瓶子：“要么？”</p>
葛苇摇头。</p>
她觉得胃疼，摸出顾晓池刚才给她的那包烟。</p>
顾晓池看看她，又看看周骊筠，看起来想开口，忍了。</p>
刚好调试设备的工作人员进来：“小姐，这儿不让抽烟。”</p>
葛苇气的把整包烟都扔了。</p>
包房里的格局很诡异。顾晓池跟周骊筠坐一起，安寒、陈诺和杨懿围在她俩旁边，看着挺挤的。</p>
葛苇一个人坐在另一边。她这边倒是宽敞，但陈诺和杨懿她们好像有点怕她，不敢坐过来。</p>
葛苇这样的长相，又是影后，又经常有耍脾气的新闻曝出来，确实很容易让人有距离感。</p>
倒是周骊筠对她挺和气。不过周骊筠对顾晓池更和气。</p>
经常说着话，就拍拍顾晓池的肩，惯性似的。</p>
葛苇不想看那边，就跷着二郎腿，盯着屏幕看。</p>
屏幕上一片金、白、蓝。讲到高更的《熟睡的男孩》，又讲到爱德华·蒙克的《情人》。</p>
全是葛苇听都没听过的。</p>
周骊筠和顾晓池她们，显然对这些很熟，跟安寒三人，讨论得兴致勃勃。</p>
那些术语，葛苇一个都没听懂。</p>
胃疼得越来越厉害。</p>
葛苇觉得背上开始出汗，皮草很刺。</p>
她忍不住站了起来。</p>
包房里其余的人一起看向她，唯独顾晓池，还盯着屏幕。</p>
葛苇说：“我晚上还有一个局，鲍安他们一帮人，我得先走。”</p>
鲍安是国内特有名一导演，倒是约了葛苇，但不是今晚。</p>
葛苇也不知道她说这干嘛。</p>
拎着包走出去。高跟鞋的鞋跟太细，走得歪歪扭扭，脚步又快，像逃。</p>
“喂。”</p>
一个低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p>
葛苇回头。</p>
银白的月光洒下来，像溪流，像诗篇。</p>
顾晓池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那里。</p>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已经有小天使猜得比较接近啦！厉害厉害！(⊙v⊙)感谢在2021-02-19 09:07:47~2021-02-20 08:54: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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