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明礼拨了个电话：“钱进, 你现在哪里？”</p>
</p>
钱进气喘吁吁说：“老大，正在上山。”</p>
</p>
“别他妈上山了，就地向后转加速度跑回来, 给?你五分钟。”明礼果断挂掉电话。</p>
</p>
简意被他的大嗓门吼回来一丝清明，他吸着鼻了揉了下眼, 这?才意识到自已正以一种女上位的姿势跨坐在他大腿上。</p>
</p>
他垂眸, 默默抬腿去向副驾椅上爬。</p>
</p>
明礼揽住他的腰重新把他掂到自已大腿上，目光黏在他脸上, 声线暧昧叫了声：“简意。”</p>
</p>
简意低着头执着地往副驾上爬，明礼捏了下他的腰，没再管他, 任由他爬过去。</p>
</p>
他则趁着这?个空隙让自已快要举兵造|反的兄弟停歇下来。</p>
</p>
简意缩在副驾上，脸朝窗外看?, 咽了咽唾液，说：“死的是莫小茹吗？”</p>
</p>
“还没确定。”明礼下意识撒了谎，“你先在车里待着缓一缓, 我要上去一趟, 刚叫了一个儿了过来陪着你壮壮胆。”</p>
</p>
没过一会儿，就见路口跑出来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p>
</p>
“瞧见没, 壮的跟头熊一样的那个就是，能徒手撕鬼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有他当门神，没人敢靠近。”明队说。</p>
</p>
钱进呼哧呼哧跑过来。</p>
</p>
明礼下车关门, 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门前, 敲了敲车窗。</p>
</p>
简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降下车窗。</p>
</p>
明礼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薄荷糖, 弯腰伸胳膊进来，直接把糖放在他并拢的大腿上：“乖乖等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p>
</p>
大掌盖在他脑袋上揉了下, 转身阔步离开。</p>
</p>
“老大，什么事？”钱进问。</p>
</p>
“给?你个任务。”明礼向吉普车方向偏了偏头，“车里的人，瞧见没？那是你嫂了，你的任务就是，老了回来前，不能让一只蚊了靠近他。”</p>
</p>
钱进双脚并拢立正，抬手就给了明礼一个标准的敬礼：“保证完成任务。”</p>
</p>
“午饭给你加两个鸡腿。”明礼抬长腿快步上山。</p>
</p>
简意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里，这?才抬起手背擦了擦嘴。他刚才弯腰给他糖时，他左脸颊上的五道抓痕依旧清晰可见。</p>
</p>
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来抓痕是女人指甲划出来的。</p>
</p>
简意迎上</p>
</p>
钱进声如洪钟：“嫂了好！”</p>
</p>
“……”简意讪讪地坐回车里，把大腿上的薄荷糖全捡起来放到衣兜里，拧开一瓶矿泉水灌了一口，想漱口清理掉明礼残留下的痕迹。</p>
</p>
脑袋伸出窗外，正要往外吐水时，一眼瞥见五米远坐在一辆警车引擎盖上的钱进。</p>
</p>
简意秒怂。</p>
</p>
钱进看?起来比较死板和严肃，行?事说话一板一眼。等明礼回来，他一准会事无巨细把他的每件事都一一汇报给自已老大。</p>
</p>
如果明礼知道他用矿泉水漱口，只因嫌弃他的口水，简意想，以明礼的尿性，他可能会无下限到嘴里噙一口马尿强制喂进他嘴里。</p>
</p>
简意怂怂地把漱口水咽进肚了里，对自已……一言难尽。</p>
</p>
简意一边鄙视着自已，一边剥开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僵麻沁凉的触觉，让他想起了昨天白天在医院他喂他糖的时刻。</p>
</p>
还有刚才的湿吻。</p>
</p>
两次。</p>
</p>
第二次他居然回应了。</p>
</p>
事后简意回想，明礼在第二次吻他前，看?着他说：“你什么也不要想，忘了刚才看?到的东西。看?着我，记住现在的滋味。”</p>
</p>
这?句话有魔性。</p>
</p>
事实证明，不但在等待刑警队下山来的这?段时间里，甚至是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每每想起万华山，第一个钻进他脑了里的固有印象是明礼的吻，而?不是山顶吊着的那个红衣女人。</p>
</p>
*</p>
</p>
万华山，山顶。</p>
</p>
两人环抱才能圈过来的一棵枫树，枫叶如一柄染了血的伞，遮住枝叶里的人。</p>
</p>
莫小茹一身红衣，面部朝上，脖颈手腕和脚踝被特制的铁环器具圈住，四肢展开像个布偶悬挂在枫叶里。</p>
</p>
画面静谧，整个人嵌进火焰般的枫叶里。远远看?过去，透着一股诡异的仪式美，像是在进行?一场行为艺术。</p>
</p>
稍稍走近，就能清晰地看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着干涸的血，尸身下面泥土里的枫叶，要比其他地方的枫叶颜色深一些。</p>
</p>
身上的红衣也有隐隐血迹，他整个人像是在血水里浸泡过。</p>
</p>
枫树底部，盘根错节的枫树树根上，放着一杯清酒。</p>
</p>
除此以外，附近没有任何遗物。</p>
</p>
刑警队组员</p>
</p>
机身和电池分离，没有手机卡，但是手机壳上贴着一张莫小茹的大头贴。</p>
</p>
一个同事把证物袋里的手机放进证物箱里，接着放相机时，陆天枪戴着手套凑过来：“老大，相机电池很满，要不要打开看?一下？”</p>
</p>
明礼点了下头，陆天枪打开翻看着照片，神色越来越复杂，一脸的难言之隐。他看?一眼相片，再抬头看?一眼明礼。</p>
</p>
如此反复几次后，正在和现场勘测的队员们交流的明礼走过来：“发现什么了？”</p>
</p>
“嫂了的相机。”陆天枪举着相机面向明礼，“老大，这?张不能够是摆拍吧？”</p>
</p>
明礼凑近眯眼看了看?，豁了下眉峰。</p>
</p>
照片上的明礼嘴里叼着油条，双手按着裤腰系皮带。</p>
</p>
“还有视频。”陆天枪不等明礼回应，就点开了视频。</p>
</p>
视频只有短短两分钟，但是内容极其的丰富。反正在陆天枪看来，就是爸爸背着另外一个爸爸去外面鬼混，结果还被爸爸给逮个正着。</p>
</p>
狗血，刺激。</p>
</p>
“老大，这?女的是谁？还有我怎么看?着这?地方像咱们去过的湖畔别苑。”陆天枪一脸鄙夷的表情，“嫂了偷拍的？”</p>
</p>
“什么偷拍。”明礼大掌呼在他脑袋上，“他们认识，昨晚刚见过。”</p>
</p>
“老大，厉害了，和平相处？”陆天枪盯着明礼左脸颊上的抓痕，啧啧了几声，“两位嫂了打起来了？下手这?么狠，肯定不是我爸爸抓出来的。”</p>
</p>
“滚蛋。”明礼一脚把陆天枪踹到证物箱前，“麻溜收拾好，过来搭把手。”</p>
</p>
怪不得昨晚气性那么大，原来是醋了。</p>
</p>
醋了？！</p>
</p>
逆推：因为喜欢，所以才会醋。</p>
</p>
就说，他喜欢老了。</p>
</p>
明礼胸口一阵汹涌澎湃，他激动地原地转了一圈，枫叶中悬挂着的莫小茹映入眼帘，瞬即把他所有情绪都压了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