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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话的时候，唇线绷直，无端生出一种信任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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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哲嘴咬胸贴垂眸看着他，某个瞬间，有种不想再折腾作呗的念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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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哲。”李灿突然抬眼，与他视线撞在一起，“顾哲你个大混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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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右手用力，扥着镊了夹出了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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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哲眉头紧皱，终于闷闷哼出今晚第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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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不止，李灿没有一?丝停顿，有条不紊地消毒止血缠绷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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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哲吐出嘴里的胸贴，胸贴侧边和下边的防滑硅胶条被他咬烂，他吁出一口长长的气?，磨了下牙，嘴角抽出一丝笑，说：“得亏不全是硅胶，差点儿吞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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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面不改色：“我身上戴的是全硅胶材质的，你要不要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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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试。”顾哲眼皮渐重，气?若游丝，“我要睡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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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靠着沙发眯一会儿，好了我叫你。”李灿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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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顾哲勉强撑了下眼皮，“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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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包扎着他的伤口，笑道：“你这是第一?次跟女人说谢谢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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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顾哲阖上眼皮，头枕着沙发靠背，“天天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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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李灿轻轻摇了摇头，剪开纱布，打?好最后一个结，“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谢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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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哲蹙着眉，似闻未闻，轻轻哼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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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看了他一?会儿，这才从地上缓缓站起来，揉了揉酸疼的膝盖，拿着血衣去浴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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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顺着浴室门缝往外淌，李灿这才想起，顾哲来时他刚开?了水龙头往浴缸里放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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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光脚走进浴室，踩着水去关水龙头，许是地板湿滑，他手还未够到开关，整个人一下栽倒在浴缸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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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骂了声，双手?扒着浴缸沿想要站起来，这才发现双腿绵软无力，像两根熟面条，伸直，却站不住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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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腿，就连双手?也?不听使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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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僵硬，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弯曲着，抖个不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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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背靠着浴缸坐在地上，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血衣浸泡在地板上的水里，眨眼功夫染红一片，满浴室都是血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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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水颜色由深至浅，时刻提醒着他，沙发上还有一?个失血过多不知道会不会昏厥休克的顾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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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依旧抖个不停，李灿抹了把脸，满手的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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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了口气，咬着嘴唇掰着手?指活动指关节，两分钟过去，一?切徒劳。他想了想，就着坐地的姿势，扭着腰肢向后，双手?泡进浴缸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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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缸里的热水刺激着手?上的血管和青筋，双手?被泡开?，渐渐恢复知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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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爬进浴缸里，热水浸泡着酸软的双腿，往下缩了缩身体，脸埋进温热的水里。水下憋气?了一?分钟，他从浴缸里冒出头，大口喘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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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哲你个大混蛋！我早晚neng死你！！！”声音里带着哭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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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血液回流，四肢有了知觉和力度，李灿关掉水龙头，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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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哲蹙眉阖眼面无血色靠在沙发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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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哲？”李灿轻轻叫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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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哲没有应声，眼皮动也没动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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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盯着他的脸，当着他的面，脱掉身上的湿衣服，直至一丝|不挂，身体连擦也没擦，直接拿了件浴袍套在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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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命大。”李灿调整着输血器，低声自言自语地说，“我是O型血，不但可以输给你，我还知道怎么个输法?，不会把你给输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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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往注射器里加了些抗凝剂，拿着针管在自已手?背上扎了好几下，才找到自已的静脉血管，扎顾哲的时候，却神奇地一下扎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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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哲你个混蛋，你的命可真是好。”李灿继续自言自语，“如果我妈知道教会我这些，我有一?天会用来干这种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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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中，顾哲感觉身体逐渐回暖，耳边好像有谁在唱摇篮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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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顾哲醒来，李灿刚收拾好前面的一?团凌乱，正在低头紧腰上松掉的浴袍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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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哲伸手?扯住他的浴袍带，把他拽到沙发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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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扭头笑：“混蛋，你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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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哲手指沿着他的袖口，寻到他的手?腕，一?把攥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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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手?背上几个带血的针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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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明家人真他妈有种。”顾哲指肚轻轻摩挲着他手背上的针眼，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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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取了弹输血的桥段，是我为了情节需要，给李灿加的buff，希望大家不要深究，现实生活中请安全用血，科学就医，比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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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常感谢没在评论区出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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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米”，“小锅盖”和“傻大姐”小天使的营养液，么么哒(づ￣ 3￣)づ</p>